我不小心撕坏了妻子竹马送给她的内衣。
她直接一巴掌扇在我脸上。
“你算什么东西?也敢碰我的衣服,滚!”
我被宋月丢进挖煤窑学了两年规矩,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。
两年后,我终于懂事,乞求她接我回去。
宋月很满意我的态度。
“杨时,只要你乖乖听话,我是不会和你离婚的。”
“阿晨哥哥需要一颗肾,你把你的给他吧。”
但我只剩下最后一颗肾了啊。
还有一颗,早就给了她。
1
宋月不耐烦皱着眉。
“听到没有,我让你把肾给阿晨哥哥,你别不知好歹!还是你想继续回到那个地方?”
脑海中一闪而过煤窑的场景,我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。
“别!不要!”
“我给!我给!我把肾给他!他要什么都拿走!”
宋月见我状态不对,也没有多想,反而满意点点头,一副施舍的语气。
“你这么想就对了,你是什么东西,还敢和阿晨哥哥抢?看来这两年你规矩学得不错,放心,只要你乖乖听话不招惹阿晨哥哥,我可以不和你离婚。”
“三天后,我带医生过来取肾。”
三天......
还有三天,我就要死了吗?
想到自己就快要死了,我露出一个解脱的微笑。
总好过待在那个地方。
宋月看见我脸上的微笑,心中划过一丝异样的感觉,让她很是不适。
钟元晨推门进来,目光落在我身上时,眼底闪过一丝厌恶。
他直接将宋月搂进怀中,和我的妻子紧密的贴在一起。
如果是在两年前,我会和他争执。
但现在,经历过那些非人的折磨,我怕了。
在煤窑中,“奴隶”是不允许直视“主人”的。
我忙低下头,不敢再看他们。
宋月原本还怕我顶撞钟元晨,但见我一幅唯唯诺诺的模样,准备骂我的话又收了回去。
钟元晨穿着高定的西服,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模样和形如枯槁的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钟元晨靠在宋月肩膀上,虚弱地咳嗽两声。
“月月,算了,毕竟他是你的丈夫,他不愿意把肾给我也是情理之中。”
宋月冷哼一声,眉毛拧成了一团。
“我让他给你肾是看得起他!他要是敢不听话,我就把他丢到非洲去做苦力!再说了,他有两个肾,给你一个怎么了?”
听到宋月这番残忍的话,我几乎是立刻跪下来求她。
“别!别把我送去非洲!”
煤窑的手段已经让我精神崩溃,我不敢想象,如果去非洲,我的身上还能有一块好肉吗?
“求求你,宋月,我错了,你要肾还是要心脏,都给你!别把我送去非洲!”
宋月明显愣了一下,没想到我的反应居然会这么大。
两年不见,我身上的锐气早就没了。
她疑惑,煤窑真有那么大魔力,能将我改变成这样吗?
“你......”
钟元晨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,连忙打断了宋月的话。
“月月,杨时这话是在怪我吗?要了他的心脏,岂不是就是要他的命?我没有这么恶毒......我怎么可能要他的命呢!我只是想活下去,好好陪在你身边。”
钟元晨的话感动了宋月,宋月握紧了他的手,两人在我面前互诉衷肠。
宋月冰冷的视线突然转向我,狠狠给了我一脚。
“不过就是要你一个肾而已,你说这种话嘲讽阿晨哥哥干什么?!他什么时候说过要你的心脏?”
高跟鞋直接踹到了我的心窝,我痛呼倒地。
我捂着心口,疼得在地上打滚,生理性疼痛让我红了眼眶,我跪在地上道歉。
“对不起.....我不是这个意思.....”
宋月嫌恶地将目光转移到别处,仿佛看我一下都嫌脏。
“你别想逃跑,要你一个肾已经是便宜你了。”
2
我被宋月关在了房间里。
每天只有一个保姆来给我送吃的。
但我已经知足了。
在煤窑的时候,我只能睡在地上,有时候半夜还会被鞭子抽醒,去伺候客人。
在这里,我能安然的一觉到天亮。
第二天,钟元晨带着一群人进了别墅。
他直接一脚踢翻了我的饭碗,带人将我架起来,毫不掩饰对我的敌意。
“啧啧,杨时,你真是命大,在那个鬼地方待了两年居然还没死。”
我剧烈挣扎起来。
不是因为其他,而是因为那碗饭是我今天一天的食物。
在煤窑,我时常没有饭吃,最惨的时候是连续三天滴水未沾,我不想挨饿,身上的伤痕隐隐作痛,胃部的灼烧感更让我难受。
“钟元晨你放开我!”
钟元晨哈哈大笑,一脚又一脚踩到了米饭上。
“我让你吃,我让你吃!”
雪白的米饭沾染了灰尘。
钟元晨朝保镖使了个眼色,保镖压着我跪在地上,将我的头摁在地板上。
钟元晨嘴角拉起一个弧度。
“你不是想吃饭吗?来,吃。”
他将皮鞋踩在我脸上,用力地碾了一下。
压着我的保镖犹豫开口:“钟少,这是不是有点过分了.....他好歹也是宋小姐的丈夫......”
钟元晨笑得阴森。
“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?反正这废物明天就要死了,不会有人知道的。”
我已经开始耳鸣,听不到他们后面还说了些什么,一口一口舔着钟元晨的鞋底。
甚至我已经无法思考,为什么一年前他在煤窑要走了我一个肾,如今又来要我剩下的肾。
钟元晨恶毒的笑容定格在脸上。
“杨时,你还想和我争,你也配?”
他带着人走了。
第三天,宋月叫人把我带去了宋家的私人医院。
我麻木地跟在她身后。
宋月脚步稍快,和我拉开了距离。
她一刻都不能忍受和我待在一起。
开始手术前,我问了她最后一个问题。
“宋....月,我没了肾,会死的.....”
宋月却冷冷看着我,愠怒道:“杨时,你又在发什么疯?要你一个肾你就要死了?你是不是不想给阿晨哥哥捐肾了?我告诉你,今天你不捐也得捐!”
我声音哽咽,最后深深看了宋月一眼。
“好,再见。”
宋月奇怪的看了我一眼,但很快,她就忙着陪钟元晨去了,临走还不忘警告我。
“你要是敢耍什么心机逃跑,我就让人挖了你父亲的坟!”
我呼吸一轻,不再说话。
3
再次有意识的时候,我已经死了。
灵魂飘在空中。
最后一个肾已经被宋月拿走了。
直到我的尸体被钟元晨的人运走,宋月都没有发现。
我飘到隔壁的病房,发现宋月就陪在钟元晨身旁,拿着湿巾仔仔细细地帮钟元晨擦汗,还温柔的喂他喝粥。
宋月在钟元晨的病房里住了一个星期,才想起我这个人。
我苦笑。
等她知道我死了以后,应该会很开心吧,再也没人能拦着她和钟元晨在一起了。
她叫来医生。
“隔壁那个杨时现在怎么样?”
医生惊疑的视线来回在钟元晨和宋月身上打转,“隔壁那个人不是早就已经.....”
“咳咳!”
钟元晨吐出嘴里的粥,打断了护士的话。
“月月,我有点不舒服!”
宋月立刻忘了我的事,让医生为钟元晨检查身体。
钟元晨似乎很怕宋月发现我已经死了的事,不断拉着宋月转移注意力。
其实他没必要这样。
宋月本就不在乎我的生死,知道了以后怕是会高兴得跳起来。
一个月后,钟元晨出院了。
宋月叫人去我的病房,却发现病房空空如也。
她脸色肉眼可见的冷了下来。
“把他送去煤窑两年都学不乖,还敢逃跑!去给我找!去给我联系非洲那边,找到以后直接把人给我丢到非洲去!”
钟元晨暗自窃喜,在一旁不动声色给我上眼药水。
“杨时他是不是生气了?你这一个月都没去看他,他生气也是应该的,毕竟他才是你丈夫......”
宋月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嫌恶。
“他也配?当初要不是他在爷爷面前冒领救我的功劳,我何必要被爷爷逼得嫁给他?”
冒领?
我早该知道的.....宋月从来听不进我的解释。
一连七天过去了,宋月的人都没有找到我的踪迹。
她将手机一丢,嘲讽道:“长本事了,居然可以藏得这么好!挖了他父亲的坟,我不信他不出来!”
宋月带人来到了我父亲坟前。
我惊叫着扑过去,不断乞求宋月,让她住手。
可是于事无补,她根本听不到。
有人发现我父亲的坟堆旁,有个鼓起的土包,上面写着“杨时之墓”。
是钟元晨身边的那个保镖为我建的墓,也是他把我埋在了这里。
宋月冷笑一声,不耐烦对着空地呵斥。
“杨时,你做戏倒是做全套了,上个月还在我面前活蹦乱跳,今天就死了?我知道你听得见,我数三个数,你再不出来,我就马上和你离婚!”
“行!你不出来是吧?我看把你父亲的坟拆了你还出来不出来?”
“动手!”
宋月的人开始暴力挖土。
我扑过去,明明我已经死了,却觉得眼眶肿胀发热。
我父亲生前对宋月不错,她为什么要这样?!
我想推开那些人,可一次次穿过他们。
等挖开坟墓后,我依旧没有出现。
宋月脸色难看到了极点,她攥紧手指,语气不屑。
“行啊,杨时,连你父亲的坟墓被挖了你都可以坐视不理,是我小看你了!把他的坟墓也给我挖了!我倒要看看他能躲到什么时候!”
关键时刻。
是钟元晨找过来了。
“月月!你在这里干什么?!”
钟元晨的目光不动声色瞥向我的坟墓,脸色陡然一变,慌忙拉着宋月。
“月月,这儿不吉利,我们回去!”
宋月一向听钟元晨的话,点点头,也不再计较我的事。
正当他们打算离开。
宋月的人刚好挖开我尸体上的土包,惊叫着跑开,“骨.....骨头!”
“有死人骨头!”
4
宋月的脚步一顿,僵在原地,忘记了反应。
钟元晨眼底闪过慌乱,面上却不显,他拦住宋月轻蔑冷笑。
“他倒是准备得充分,连尸体都准备好了!我要是不配合他,岂不是枉费他的心血!”
“把骨头捡起来,送去火葬场,烧成灰洒了!”
明明我只是个魂魄,却感受到胸口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。
宋月,你就这么恨我吗?连我的骨灰都不放过。
明明从前,我们也是很恩爱的。
大四那年,我去三亚度假,恰好碰到溺水的宋月,将她救了上来。
那时,我也力竭,和她一同晕倒在沙滩旁。
醒来以后就在医院了。
宋月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,她被爷爷抚养长大,也最听她爷爷的话。
她爷爷知道我救了她之后,录用我在宋氏集团工作。
见我为人踏实,就起了撮合我和宋月的心思,宋月也不反感和我接触。
我是单亲家庭的孩子,父亲知道我和宋月在一起后,也很高兴,时常过来探望我们。
我和宋月也曾浓情蜜意过一段时间。
可后来,一切就变了。
宋月开始夜不归宿,看着我的眼神充满恨意,说我是骗子,只为了吃绝户才和她结婚。
我心疼她失去了最后一个亲人,所以百般忍耐。
我哄过她,无论她打我骂我,我都受着,只求她照顾好自己。
我也解释过,最终抵不过钟元晨的一句“杨时太有心机了,月月,你玩不过他”。
比起我,宋月更相信钟元晨这个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。
当钟元晨告诉她,当年溺水是他救了宋月时,宋月也毫不犹豫的相信了。
她闹起离婚,被宋爷爷知道了,狠狠责罚了她。
我赶过去护她,她推开我骂我假惺惺。
宋月在和宋爷爷一次争吵中,宋爷爷突发脑溢血,走了。
宋月更是恨上我。
“如果不是你哄骗爷爷,他怎么会不让我和你离婚,杨时,既然你这么不想和我离婚,那就一辈子别离!”
我拼命解释,告诉宋月,当初救她的人真是我。
宋月恶狠狠警告我。
“够了!这种谎话你还要说多少遍!既然是你救的我,为什么当初我醒来后,在我身边的是阿晨哥哥!我告诉你,你别想耍任何手段,你不是想做宋氏女婿,我让你知道宋氏女婿是怎么做的!”
我永远记得那个夜晚。
我父亲摔倒在家,动弹不得,打电话向我求救。
宋月将我关在家里,不让我出门。
无论我怎么求她,怎么认错。
她都是笑意盈盈看着我。
“装,你再装!”
因为没有及时得到医治,父亲走了。
宋月却认为这是我的报应。
哈哈。
如今想来,真是讽刺。
父亲连死,都不能安宁,都是被我害的!
宋月手底下的人噤若寒蝉。
他们面露不忍,有人开口劝道:“宋小姐,我们找了一个星期都没有找到您丈夫,说不定这真的是他的尸骨呢......”
“要不您找个法医来鉴定下吧.....我们做这种事心里也有些不安啊......”
宋月呵了一声,指着我的尸骨。
“他上个月还在医院里住着,有力气逃跑,你是说出院后一个星期他就变成了一堆骨头是吗?”
宋月,你明明就在医院却从来没看过我,又是怎么知道我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月才逃跑的呢?
在你挖走我的肾的时候,我就已经死了!
周围的人不敢再顶嘴,戴着手套小心翼翼搬运我的尸骨。
突然,宋月呼吸一滞,叫停了他们。
“等等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