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刚落,A市老城区的石板路还凝着雨后的湿冷。陈杰蹲在一栋民国老宅的围墙下,指尖捏着枚泛着幽蓝光泽的铜制纽扣,身后的影子却突然挣脱灯光的桎梏,沿着墙面向上攀爬——与他俯身的动作截然相反,像一尾逆流而上的鱼。
“彭姐,你那边情况怎么样?”蓝牙耳机里传来彭怡清冽的声音,背景里夹杂着老式挂钟的滴答声。陈杰抬眼望去,不远处的公寓楼里,彭怡所在的三楼窗口亮着暖黄的光,她的影子正贴在窗帘上,本该随她翻文件的手,却直直指向窗外的老宅方向。
“影子不对劲。”陈杰起身时,发现自己的影子已经完全脱离地面,沿着围墙向老宅深处飘去,“这栋宅子的委托人说,每晚十二点后,家里的影子都会自己动,昨天还差点把她儿子拖进衣柜。”
彭怡的声音顿了顿,接着传来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:“我查了老宅的档案,民国时期这里住着一位钟表匠,妻子出轨后他把人锁在阁楼,最后两人都死在了里面。传说钟表匠的怨气凝结在他打造的最后一座座钟里,能让影子脱离主人的控制,替他完成未竟的‘复仇’。”
陈杰刚踏入老宅大门,客厅里的座钟突然敲响,时针分针重合在十二点的位置。瞬间,四面墙壁上浮现出无数晃动的影子,有男有女,全都朝着阁楼的方向移动。他的影子也在其中,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,脚步踉跄却异常坚定。
“小心阁楼的座钟,毁掉它应该就能破解。”彭怡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呼吸声,“我这边的影子也开始失控了,它在往门口走,像是要去老宅找你。”
陈杰握紧口袋里的桃木符,这是彭怡出发前塞给他的,说能暂时压制阴气。他顺着楼梯向上走,每一步都感觉脚下沉重无比,仿佛有无数只手在拉扯他的脚踝。阁楼的门虚掩着,里面传来滴答滴答的钟摆声,比楼下的座钟快了一倍不止。
推开门的瞬间,他看到了那座老式座钟,钟面上没有数字,只有密密麻麻的人名,其中两个名字被红圈标注着,正是钟表匠和他妻子的名字。而座钟的指针,正随着他影子的动作转动着——他的影子正伸手去够座钟的钟摆,只要碰到,后果不堪设想。
“陈杰,用桃木符贴在钟面上!”彭怡的声音突然拔高,“我的影子已经到楼下了,它在帮你的影子开门!”
陈杰来不及多想,掏出桃木符就朝着座钟冲过去。他的影子猛地转过身,伸出手抓向他的手腕,指尖带着刺骨的寒意。就在影子即将碰到他的瞬间,楼下传来一声清脆的碎裂声,座钟的钟摆突然停止了转动,墙壁上的影子们像是失去了支撑,纷纷消散在空气中。
他的影子也晃了晃,重新贴回他的脚下,恢复了正常。蓝牙耳机里传来彭怡的笑声,带着一丝疲惫:“幸好我及时赶到,用你留在办公室的备用桃木符砸了楼下的座钟。看来这对怨气缠身的夫妻,终究还是想凑在一起。”
陈杰松了口气,靠在门框上笑了:“下次这种危险任务,彭姐你能不能别远程指挥,好歹跟我一起行动?我一个人面对这么多影子,差点以为要交代在这里了。”
“怕了?”彭怡的声音带着调侃,“作为我的员工,这点胆量可不够。不过……”她顿了顿,声音柔和了些,“下次我陪你一起。对了,你家的影子没出问题吧?我刚回家检查了一下,我的影子很乖。”
陈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影子,它正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,温顺得像只小猫。他想起刚才影子反方向行走时的诡异场景,又想起彭怡及时赶到的身影,嘴角忍不住上扬:“放心,它不敢再作乱了。不过彭姐,今晚要不要来我家喝杯热茶?顺便……检查一下我家其他地方有没有异常?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,随后传来一声轻笑:“好啊,地址发我,我马上过去。”
窗外的月光透过阁楼的窗户洒进来,照亮了满地的灰尘,也照亮了陈杰脚下那道温顺的影子。而此刻,彭怡家的客厅里,她的影子正贴在门上,轻轻晃动着,像是在催促主人快点出发。
彭怡赶到陈杰家时,玄关的感应灯刚好亮起,暖光漫过男人带着薄汗的额角,他手里还攥着那枚泛着幽蓝的铜纽扣,指尖微微泛白。“进来坐,刚烧好的普洱。”陈杰侧身让她进门,目光不经意扫过她的脚下——那道纤细的影子贴在地板上,随着她换鞋的动作轻轻晃动,却在靠近鞋柜时,极轻微地向他的方向挪了半寸,像是在好奇地打量。
彭怡将公文包放在沙发上,目光落在茶几上摊开的笔记本上,上面画着老宅的户型图,阁楼位置被圈了红圈,旁边标注着“座钟碎片需封存”。“我带了阴阳袋,明天把老宅里的座钟碎片收起来,送到城郊的道观净化。”她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,温热的茶汤滑过喉咙,驱散了深夜的寒意,“你刚才在老宅,有没有感觉到其他异样?”
陈杰坐在她对面,指尖摩挲着铜纽扣:“除了影子失控,阁楼里还飘着一股淡淡的檀香,不像阴气重的地方该有的味道。而且那座座钟的钟摆,虽然停了,但我总觉得……它还在‘看着’我。”他顿了顿,抬眼看向彭怡,“你说,钟表匠的怨气真的散了吗?”
话音刚落,客厅的落地灯突然闪烁了一下,两人的影子在墙壁上拉长,彭怡的影子竟缓缓抬起手,指向陈杰口袋的方向——那里装着那枚铜纽扣。“不对劲。”彭怡立刻起身,伸手去拿陈杰口袋里的纽扣,指尖刚碰到冰凉的金属,就感觉到一股微弱的牵引力,仿佛纽扣在试图挣脱。
“这纽扣有问题。”陈杰也察觉到了异常,他将纽扣放在茶几上,借着灯光仔细观察,发现纽扣背面刻着一个极小的钟表图案,指针正好指向十二点的位置,“刚才在老宅没注意,这图案……和那座座钟一模一样。”
彭怡拿出手机,调出老宅的档案照片,放大后赫然发现,钟表匠生前佩戴的怀表上,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图案。“这应该是他的随身信物,怨气可能没附在座钟上,而是附在了这枚纽扣上。”她的声音沉了下来,“刚才毁掉座钟,只是暂时压制了怨气,真正的根源在这里。”
就在这时,墙壁上的影子突然再次异动。陈杰的影子猛地站起身,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,而彭怡的影子则紧随其后,像是在阻拦,又像是在指引。“它们要去哪?”陈杰皱眉,起身跟上影子的方向,彭怡也立刻拿起阴阳袋,快步跟上。
两人跟着影子走出公寓楼,夜色正浓,街道上空无一人,只有路灯投下昏黄的光。影子一直朝着老城区的方向移动,最终停在一栋废弃的钟表店门口——这里正是钟表匠生前开店的地方,早已荒废多年,门窗破败,挂满了蛛网。
“看来,得进去一趟了。”彭怡深吸一口气,从包里拿出手电筒,“小心点,这次的怨气,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顽固。”陈杰点点头,握紧了口袋里的桃木符,目光落在彭怡的侧脸上,月光勾勒出她紧绷的下颌线,却透着一股让人安心的坚定。
他轻轻开口:“彭姐,这次我走前面。”不等彭怡回应,他已经推开了破旧的店门,手电筒的光束划破黑暗,照亮了满屋子蒙尘的钟表,无数个钟摆静止不动,却在光束扫过的瞬间,齐齐指向了店堂深处的方向——那里,似乎有什么东西,正在等待着他们。
而他们的影子,正贴在地面上,缓缓向深处移动,这一次,不再是反方向行走,而是并肩前行,像是在共同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。
手电筒的光束在废弃钟表店里扫过,密密麻麻的钟表静立在积尘的货架上,黄铜外壳泛着暗沉的光,所有指针竟全都定格在午夜十二点,与那枚铜纽扣背面的图案如出一辙。陈杰走在前面,指尖的桃木符微微发烫,他能清晰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阴冷气息,比老宅里更浓重,像是无数双眼睛藏在黑暗里,无声地注视着他们。
彭怡紧跟在他身后,阴阳袋攥在手心,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:“这里的阴气郁结了几十年,钟表匠的执念应该就藏在最里面。”她的话音刚落,身后突然传来“咔哒”一声轻响,两人同时回头,只见货架上一座小巧的座钟,钟摆竟自顾自地开始摆动,滴答声在寂静的店里格外清晰,而其他钟表像是被唤醒一般,纷纷响起钟摆转动的声音,密密麻麻的滴答声交织在一起,形成一股诡异的韵律。
“不好,是怨气被激活了!”陈杰立刻将彭怡护在身后,手电筒的光束猛地射向店堂深处——那里立着一面巨大的落地钟,比老宅里的座钟还要高大,钟面上没有玻璃,裸露的齿轮缓缓转动,而钟摆下方,竟悬浮着一道模糊的人影,穿着民国时期的长衫,身形佝偻,正是钟表匠的怨灵。
怨灵缓缓抬起头,脸上没有五官,只有一片漆黑的空洞,它伸出枯瘦的手,指向陈杰口袋里的铜纽扣,一股强大的吸力突然传来,陈杰口袋里的纽扣竟自行飞出,朝着落地钟的方向飞去。“拦住它!”彭怡低喝一声,迅速掏出一张符纸,指尖燃起微弱的阳气,朝着纽扣掷去。
符纸在空中划过一道红光,精准地贴在铜纽扣上,吸力瞬间减弱,纽扣坠落在地。但怨灵似乎被激怒了,周身的阴气陡然暴涨,货架上的钟表纷纷坠落,玻璃碎片四溅,无数道影子从钟表里钻出来,在地面上扭曲蠕动,朝着两人缠来。
陈杰拉着彭怡后退一步,将桃木符狠狠拍在地面,一道淡金色的光纹扩散开来,暂时逼退了靠近的影子。“这样不是办法,得毁掉那面落地钟!”他看向彭怡,目光坚定,“我去吸引怨灵的注意,你找机会把阴阳袋贴在钟面上,封印它的执念。”
“不行,太危险了!”彭怡立刻拒绝,“怨灵的怨气都集中在落地钟里,靠近它会被直接吞噬的!”她话音未落,怨灵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嘶吼,无数影子凝聚成一只巨大的黑手,朝着两人抓来。陈杰毫不犹豫地将彭怡推开,自己则迎着黑手冲了上去,桃木符在他手中爆发出耀眼的光芒,狠狠砸在黑手上。
“彭姐,快!”陈杰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,桃木符的光芒正在迅速减弱,黑手的力量远超他的预料,“别管我!”
彭怡看着被黑手缠住的陈杰,眼眶微微发热,她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,立刻抓起地上的铜纽扣,朝着落地钟冲去。怨灵察觉到她的意图,猛地转头,空洞的脸上透出一股狰狞,另一只黑手从阴气中凝聚,朝着彭怡抓来。
就在这时,陈杰突然咬破舌尖,一口精血喷在桃木符上,符纸光芒暴涨,竟暂时挣脱了黑手的束缚,他扑到怨灵身后,死死抱住它的腰身:“彭怡,动手!”
彭怡眼中闪过一丝决绝,她避开黑手的抓捕,纵身一跃,将阴阳袋狠狠贴在落地钟的钟面上,同时将铜纽扣按在袋子中央。“天地玄宗,万炁本根!”她低喝咒语,阴阳袋突然爆发出强烈的吸力,怨灵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,身形开始扭曲消散,那些缠绕的影子也如同潮水般退去,重新缩回钟表里。
落地钟的齿轮缓缓停止转动,滴答声消失不见,空气中的阴气渐渐散去。陈杰松开手,无力地瘫坐在地上,嘴角挂着血迹,却朝着彭怡笑了笑:“搞定了?”
彭怡快步走到他身边,蹲下身,伸手抚摸他的额头,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:“别说话,你消耗太大了。”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刚才看到陈杰奋不顾身的样子,她的心几乎要跳出胸腔。
陈杰仰头看着她,月光透过破败的窗户洒在她脸上,柔和了她平日里的清冷,眼底的担忧清晰可见。他伸手,轻轻握住她的手:“彭姐,我没事。”
两人的影子贴在地面上,紧紧依偎在一起,随着月光的移动,缓缓晃动,这一次,它们不再有任何异常,只是安静地陪伴着彼此,像是在诉说着无声的温柔。彭怡没有挣脱他的手,只是轻轻握紧,低声说:“回去吧,我给你处理伤口。”
陈杰点点头,在她的搀扶下慢慢站起身,两人并肩走出废弃的钟表店,身后的店门在风里“吱呀”一声关上,仿佛隔绝了那段尘封的往事。街道上的路灯依旧昏黄,却不再显得阴冷,他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,紧紧靠在一起,再也没有分开。
凌晨三点的老城区街道,残留着夜露的湿气,陈杰被彭怡搀扶着走出废弃钟表店时,膝盖突然一软,险些跪倒在地。彭怡立刻收紧手臂,将他的重量更多地揽在自己肩头,掌心触到他后背的衣衫,早已被冷汗浸透,带着刺骨的凉意。
“撑住,马上到车上。”她的声音比平时低哑几分,却依旧沉稳,像一根定海神针,让陈杰混乱的意识稍稍清醒。他点点头,咬着牙站直身体,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——彭怡的手指纤细,却有着超乎寻常的力气,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,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,驱散了周身残留的阴气。
街道尽头,彭怡的车静静停在路灯下,昏黄的光在车身上镀上一层暖膜。两人缓慢地挪动脚步,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很长,紧紧依偎在一起,随着每一步的起落轻轻晃动,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异动。走到车旁,彭怡小心地扶陈杰坐进副驾驶,替他系好安全带时,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下颌,触到一片温热的湿意——那是刚才他咬破舌尖时溅出的血迹,还未干涸。
“别乱动。”彭怡皱眉,从包里翻出消毒棉片,俯身靠近他,气息轻轻拂过他的脸颊。陈杰能清晰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檀香,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阳气,那是常年接触符咒桃木留下的味道,此刻却让他莫名安心。他微微仰头,看着她专注的侧脸,月光透过车窗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,投下一小片阴影,平日里清冷的眉眼,此刻竟染上了几分柔和。
消毒棉片触到伤口时,传来一阵刺痛,陈杰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,彭怡的动作立刻放轻,声音也软了些:“忍一忍,别感染了。”她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,动作轻柔地擦拭着他下颌的血迹,眼神里的担忧毫不掩饰,像细密的雨丝,落在陈杰的心上,泛起圈圈涟漪。
处理好伤口,彭怡才直起身,发动车子。引擎的轰鸣声打破了深夜的寂静,车子缓缓驶离老城区,朝着陈杰公寓的方向开去。车厢里很安静,只有空调出风口微弱的风声,陈杰靠在座椅上,闭着眼,脑海里却不断回放着刚才在钟表店里的画面——他扑向怨灵时,余光瞥见彭怡眼中的惊惶;他抱住怨灵的那一刻,听到她带着哭腔的低喝;还有最后,她蹲在他身边,指尖抚过他额头时,那份小心翼翼的温柔。
“彭姐,”陈杰突然开口,打破了沉默,“刚才……谢谢你。”
彭怡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顿,侧头看了他一眼,路灯的光影在她脸上明明灭灭:“谢我什么?我们是搭档,不是吗?”
“不止是搭档。”陈杰睁开眼,目光灼灼地看着她,“如果不是你及时动手,我可能已经被怨灵吞噬了。还有上次在老宅,也是你及时赶到。”他顿了顿,声音低沉而认真,“彭姐,跟在你身边,我总觉得很安心。”
彭怡的脸颊微微发烫,连忙转过头,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况,嘴角却不自觉地向上扬起:“油嘴滑舌。好好休息,养足精神,明天还要处理钟表店的收尾工作。”
陈杰轻笑一声,没有再说话,只是侧头看着窗外飞逝的夜景,心里却像被温水浸泡着,暖融融的。他知道,有些感情,不需要刻意言说,就像此刻车厢里的沉默,也带着一种心照不宣的温柔。
回到陈杰的公寓,彭怡扶着他坐在沙发上,转身走进厨房,打开冰箱翻找了一阵,拿出一瓶牛奶和几个鸡蛋。“你先坐着,我给你煮点东西垫垫肚子,消耗这么大,空腹休息不好。”她的声音从厨房传来,伴随着水流声和锅碗瓢盆的轻响,竟让这间略显冷清的公寓,瞬间充满了烟火气。
陈杰靠在沙发上,目光追随着她的身影,看着她系上围裙,在厨房里忙碌的样子,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异样的情绪。他认识彭怡多年,从一开始对她的敬畏,到后来的默契搭档,再到现在……他发现自己越来越贪恋这种相处的时光,哪怕只是安静地看着她,也觉得满心欢喜。
没过多久,一碗热腾腾的鸡蛋面端了上来,放在陈杰面前的茶几上。面条冒着氤氲的热气,上面卧着两个荷包蛋,撒着葱花和香菜,香气扑鼻。“快吃吧,小心烫。”彭怡在他对面坐下,顺手拿起桌上的笔记本,翻看着之前记录的关于钟表匠的资料,眼神却时不时飘向陈杰。
陈杰拿起筷子,低头吃面,温热的汤汁滑过喉咙,暖到了胃里,也驱散了身体的疲惫。他吃得很慢,心里却想着,要是能每天都吃到彭怡煮的面,该多好。这个念头刚冒出来,他自己都吓了一跳,连忙低下头,掩饰住脸上的红晕。
“对了,那枚铜纽扣呢?”彭怡突然开口,打断了他的思绪。
陈杰放下筷子,从口袋里掏出那枚铜纽扣,此刻它已经失去了之前的幽蓝光泽,变得黯淡无光,背面的钟表图案也模糊了许多。“在这里,怨气应该已经散了吧?”
彭怡接过纽扣,放在手心仔细观察,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,却没有了之前的牵引力。“嗯,执念散了。”她点点头,将纽扣放进阴阳袋里,“明天送到道观净化一下,就可以彻底封存了。”
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关于这次案件的细节,陈杰渐渐感到困倦,眼皮越来越重。彭怡看出他的疲惫,起身说:“你早点休息,我先回去了,明天早上我来接你。”
“彭姐,”陈杰突然抓住她的手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,“今晚……能不能留下来?”说完这句话,他的脸颊瞬间涨红,心跳也变得飞快,生怕彭怡拒绝。
彭怡的身体一僵,低头看着被他握住的手,指尖传来他掌心的温度,温热而有力。她犹豫了一下,抬头看向陈杰,只见他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,还有一丝紧张,像个等待宣判的孩子。想到他今晚为了保护自己奋不顾身的样子,想到他此刻虚弱的身体,她终究还是点了点头:“好,我在客厅沙发上凑合一晚。”
陈杰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,连忙松开手,有些不好意思地说:“我去给你拿毯子。”他起身走进卧室,很快抱出一条厚厚的毛毯,递给彭怡,“客厅有点凉,盖好别着凉了。”
“嗯,你也早点休息。”彭怡接过毛毯,在沙发上坐下,看着陈杰走进卧室,关上房门,心里却泛起一丝异样的涟漪。她靠在沙发上,闭上眼睛,脑海里不断回放着今晚发生的一切,尤其是陈杰抱住怨灵时,那句“彭怡,动手”,带着决绝和信任,让她的心久久不能平静。
不知过了多久,彭怡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,突然听到卧室里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,像是有人在翻身。她立刻清醒过来,起身走到卧室门口,轻轻推开一条缝隙,看到陈杰躺在床上,眉头紧锁,额头上布满了冷汗,嘴里还在低声呢喃着什么,像是在做噩梦。
“陈杰?”彭怡轻轻唤了一声,推开门走了进去。
陈杰像是听到了她的声音,猛地睁开眼睛,眼神里带着一丝迷茫和惊恐,看到是彭怡,才渐渐平静下来。“彭姐……”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,“我刚才梦到那个钟表匠,他的影子……一直在追我。”
彭怡在床边坐下,伸手轻轻擦拭他额头上的冷汗,声音温柔:“别怕,只是噩梦,他的执念已经散了,不会再回来了。”
陈杰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,感受着她指尖的温柔,心里的恐惧瞬间烟消云散。他突然伸出手,将她紧紧抱住,下巴抵在她的肩头,声音带着一丝委屈:“彭姐,刚才我真的以为,我再也见不到你了。”
彭怡的身体一僵,随即缓缓抬起手,轻轻拍着他的后背,像安抚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。“傻瓜,我不是在这里吗?”她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一种坚定的力量,“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危险,我都会在你身边。”
陈杰紧紧抱着她,感受着她身上的温度和气息,贪婪地汲取着这份安心。他知道,自己再也无法掩饰对彭怡的感情了,这份感情,早已在一次次并肩作战的默契中,在一次次相互守护的温柔中,悄然滋生,根深蒂固。
“彭怡,”他松开她,眼神认真地看着她,一字一句地说,“我喜欢你,很久了。”
彭怡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,脸颊瞬间涨红,眼神有些慌乱地避开他的目光,指尖微微颤抖。她不是没有察觉到陈杰的心意,只是一直以来,她都以老板和搭档的身份自居,刻意压抑着心里的悸动。可刚才陈杰的告白,像一颗石子,打破了她心中的平静。
“我……”彭怡张了张嘴,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陈杰看着她慌乱的样子,心里有些失落,却还是温柔地说:“你不用急着回答我,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。不管你怎么选择,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,做你的搭档,做你最坚实的后盾。”
彭怡抬起头,对上他温柔而坚定的目光,心里的慌乱渐渐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。她轻轻点头,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容,像春日里融化的冰雪,温柔动人:“我知道了。”
虽然没有明确的回应,但这三个字,已经让陈杰欣喜若狂。他看着彭怡的笑容,觉得今晚所有的疲惫和惊险,都值得了。
“快睡吧,”彭怡站起身,替他掖了掖被角,“好好休息,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。”
“嗯。”陈杰点点头,看着彭怡转身走出卧室,心里却像被填满了阳光,温暖而明亮。他闭上眼睛,这一次,没有噩梦,只有满心的温柔和期待。
第二天一早,陈杰是被一阵香气唤醒的。他睁开眼睛,起身走出卧室,看到彭怡正在厨房里忙碌,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,勾勒出柔和的轮廓,画面温馨而美好。
“醒了?”彭怡听到动静,回头看了他一眼,笑着说,“快去洗漱,早餐马上就好了。”
陈杰点点头,走进卫生间,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眼底带着一丝笑意,脸颊上的伤口已经结痂,气色也好了很多。他洗漱完毕,走到餐桌旁坐下,桌上摆着煎蛋、牛奶和面包,还有一小碟咸菜,都是他平时喜欢吃的。
“尝尝看,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。”彭怡将一杯牛奶放在他面前。
陈杰拿起叉子,咬了一口煎蛋,外焦里嫩,味道刚刚好。“很好吃,比我自己做的强多了。”他笑着说。
两人一边吃早餐,一边商量着今天的行程。吃完早餐,彭怡开车带着陈杰,先去了老城区的废弃钟表店,将里面残留的阴气彻底清理干净,又把阴阳袋里的铜纽扣取出来,小心翼翼地收好。随后,他们驱车前往城郊的道观,将铜纽扣交给道长净化封存。
道长接过铜纽扣,仔细看了看,笑着说:“两位施主功德无量,这枚纽扣里的怨气已经散尽,只需净化三日,便可彻底封存,不会再为祸人间了。”
“多谢道长。”彭怡双手合十,恭敬地说。
从道观出来,已是中午时分,阳光明媚,微风和煦。陈杰看着身边的彭怡,笑着说:“彭姐,今天天气这么好,不如我们去吃点好吃的,就当是庆祝这次案件圆满结束?”
彭怡侧头看了他一眼,嘴角扬起一抹笑意:“好啊,你想吃什么?”
“我知道一家很不错的私房菜,味道特别好,带你去尝尝。”陈杰说着,拉开车门,做了一个“请”的手势。
彭怡轻笑一声,坐进了车里。
车子驶离道观,朝着市区的方向开去。陈杰一边开车,一边和彭怡聊着天,话题从案件聊到生活,从过去聊到未来,气氛轻松而愉悦。陈杰偶尔侧头看向彭怡,总能看到她脸上温柔的笑容,心里的幸福感越来越强烈。
来到私房菜馆,两人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,点了几道招牌菜。等待上菜的间隙,彭怡突然开口:“陈杰,昨天晚上你说的话,我想好了。”
陈杰的心跳瞬间加快,紧张地看着她,等待着她的答案。
彭怡抬起头,眼神认真而温柔,一字一句地说:“我也喜欢你。”
听到这句话,陈杰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,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,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。他激动地伸出手,握住彭怡的手,声音带着一丝颤抖:“彭怡,你说的是真的?”
“嗯。”彭怡点点头,脸颊微微泛红,却没有挣脱他的手,反而轻轻握紧了他的手,“和你在一起的这些年,我很开心。每次遇到危险,只要有你在身边,我就觉得很安心。我想,我们不止可以做搭档,还可以做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人。”
陈杰用力点头,眼眶微微湿润。他知道,这一刻,他们的关系,终于跨越了搭档的界限,走向了更遥远的未来。
菜很快就上齐了,色香味俱全。两人一边吃饭,一边聊着天,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。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,温暖而明亮,像是在为他们祝福。
吃完午饭,陈杰提议去公园散步。两人并肩走在公园的小路上,路边的鲜花盛开,草木葱茏,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。他们的影子被阳光拉得很长,紧紧靠在一起,随着每一步的起落轻轻晃动,再也没有分开。
“对了,彭姐,”陈杰突然开口,“你说,我们的灵异侦探公司,以后会不会遇到更多奇怪的案件?”
彭怡轻笑一声,转头看向他:“肯定会的。不过,不管遇到什么案件,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。”
陈杰点点头,握紧了她的手,眼神坚定:“嗯,不管遇到什么危险,我们都一起面对,再也不分开。”
两人相视一笑,继续沿着小路往前走。阳光洒在他们身上,将他们的影子交织在一起,温柔而绵长。远处的天空湛蓝,白云朵朵,像是在描绘着他们未来的美好蓝图。
从此以后,A市的灵异侦探公司里,不仅有一对默契十足的搭档,还有一对相濡以沫的恋人。他们一起面对各种诡异的灵异事件,一起破解一个个尘封的秘密,在一次次并肩作战中,感情越来越深厚。而那些曾经诡异的影子,再也没有出现过反方向行走的异象,它们只是安静地陪伴在两人身边,见证着他们的爱情,守护着他们的幸福。
日子一天天过去,灵异侦探公司的名气越来越大,越来越多的人找上门来,寻求他们的帮助。陈杰和彭怡始终坚守着初心,用自己的能力帮助那些被灵异事件困扰的人,同时也在这份特殊的职业中,书写着属于他们的浪漫与传奇。
每当深夜,两人结束工作,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,看着彼此紧紧依偎的影子,总会相视一笑。他们知道,不管未来会遇到什么,只要身边有对方,就有了面对一切的勇气和力量。而那些曾经的惊险与恐惧,都已化作生命中最珍贵的回忆,陪伴着他们,一直走下去。
A市的梅雨季刚至,连绵的阴雨裹着湿气漫进“拾遗灵异侦探社”的玻璃窗,陈杰正对着电脑整理上周的案件档案,指尖划过屏幕上“钟表匠怨灵”的结案报告时,门口的风铃突然叮当作响,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寒气。
“请问,是彭怡小姐吗?”门口站着一位面色苍白的年轻女人,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连衣裙,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牛皮纸信封,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。她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,眼神里满是惊恐,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。
彭怡放下手中的茶杯,起身示意她坐下:“我是彭怡,这位是我的搭档陈杰。你遇到了什么事?”
女人颤抖着坐下,将信封放在茶几上,声音带着哭腔:“我叫林晚,住在老城区的镜花巷。最近……最近我家里的镜子,总是出现奇怪的东西。”
陈杰递过去一张纸巾,目光落在信封上,隐约能看到里面露出的照片边缘:“具体是什么情况?”
“三天前,我半夜起床上厕所,路过客厅的穿衣镜时,突然看到镜子里的我没有动——我明明在往前走,可镜中的影子却站在原地,背对着我。”林晚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,“我吓得尖叫起来,转身就跑,可第二天早上再看镜子,一切又恢复了正常。我以为是自己眼花了,可昨晚……昨晚镜子里的人,竟然朝着我笑了,她的脸和我一模一样,却不是我的表情!”
彭怡皱了皱眉,拿起信封打开,里面是几张照片。照片上是一面古旧的穿衣镜,镜面有些模糊,但能清晰看到镜中映出的人影——与站在镜前的林晚相比,镜中人的嘴角明显上扬,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,眼神也透着一股阴冷。
“这面镜子,是你什么时候开始用的?”彭怡问道。
“大概半个月前,我在旧货市场淘的。”林晚回忆道,“当时觉得镜子的样式很复古,价格也便宜,就买回来了。可自从它进了家门,我就总觉得不对劲,晚上总能听到轻微的脚步声,像是有人在我身后走动,可回头一看,什么都没有。”
陈杰指尖摩挲着照片,感受到上面残留的微弱阴气:“镜子里的‘人’,有没有对你做过其他事?”
“有!”林晚突然提高声音,眼泪掉了下来,“昨晚她还伸出手,从镜子里朝着我的方向抓来,我能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气息,差点就碰到我了!我不敢再待在家里,只能连夜跑出来找你们帮忙。”
彭怡起身走到窗边,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丝:“镜花巷是A市有名的老巷子,民国时期那里住着不少达官贵人,后来战乱频发,死了很多人,阴气一直很重。你买的这面镜子,恐怕不是普通的旧货。”
陈杰打开电脑,快速搜索镜花巷的历史档案:“找到了,民国二十三年,镜花巷37号住着一位叫苏曼卿的京剧名角,后来被人陷害,在自己的房间里上吊自杀了,死的时候,面前就放着一面穿衣镜。据说她死后,那面镜子就不知所踪了,有人说,她的怨气附在了镜子里,会模仿镜前之人的样子,最后取而代之。”
林晚吓得脸色惨白,瘫坐在椅子上:“那……那我该怎么办?它会不会真的把我换掉?”
“别担心,我们会帮你。”彭怡拍了拍她的肩膀,声音沉稳,“今晚我们跟你回一趟家,看看这面镜子到底有什么问题。”
陈杰点点头,从柜子里拿出桃木符和阴阳袋:“彭姐说得对,先找到怨气的根源,才能破解。不过你放心,有我们在,不会让它伤害你的。”
傍晚时分,雨势渐渐小了,三人驱车前往镜花巷。车子在狭窄的巷子里穿行,两旁的老房子墙壁斑驳,爬满了青苔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。林晚的家在巷尾的一栋二层小楼里,推开房门的瞬间,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,与外面的潮湿截然不同,像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寒意。
客厅的正中央,摆放着那面古旧的穿衣镜。镜子高约两米,框架是暗红色的桃木,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,有些地方已经磨损,露出里面的木头纹理。镜面蒙着一层薄灰,却依旧能清晰地映出房间里的景象,只是那影像似乎比实际要暗淡一些,带着一丝诡异的扭曲。
“就是这面镜子。”林晚躲在陈杰身后,指着镜子瑟瑟发抖。
彭怡缓步走到镜子前,拿出一张符纸,指尖燃起微弱的阳气,朝着镜面轻轻一弹。符纸落在镜面上,瞬间发出“滋啦”一声轻响,冒出一缕黑烟,随后缓缓滑落。镜中的影像突然晃动了一下,像是水波般泛起涟漪,紧接着,一个模糊的人影在镜中缓缓浮现,与彭怡的身影重叠在一起。
“小心!”陈杰立刻上前,将彭怡护在身后,桃木符紧握在手。
镜中的人影渐渐清晰,正是苏曼卿的模样。她穿着一身艳丽的京剧戏服,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,眼神冰冷地看着镜外的几人,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。“又来送死的吗?”镜中的苏曼卿开口了,声音尖锐而冰冷,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。
“苏曼卿,你已身死多年,为何执念不散,纠缠无辜之人?”彭怡沉声道,周身散发出淡淡的阳气,抵御着镜中的阴气。
“无辜之人?”苏曼卿冷笑一声,镜中的影像突然扭曲起来,“当年我被人诬陷通敌,受尽屈辱,最后含冤而死,那些人才是真正的罪人!这世间无人为我做主,我只能困在这镜子里,等着有人来陪我!”
话音刚落,镜面突然泛起强烈的吸力,林晚尖叫一声,身体不受控制地朝着镜子扑去。“不好!她要抓林晚当替身!”陈杰眼疾手快,一把拉住林晚的手腕,将她拽到身后。
镜中的苏曼卿见状,眼神变得更加阴冷,伸出惨白的手,从镜子里探了出来,朝着陈杰抓去。那只手带着刺骨的寒意,所过之处,空气都仿佛凝结成了冰。
“用阳气破她的阴气!”彭怡低喝一声,从包里掏出几张符纸,指尖燃起阳气,将符纸掷向那只手。符纸在空中划过一道红光,精准地贴在苏曼卿的手上,发出“滋啦”的声响,冒出阵阵黑烟。
苏曼卿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,缩回了手,镜中的影像也变得模糊起来。“你们以为,这样就能阻止我吗?”她的声音带着怨毒,“这面镜子是我的执念所化,只要镜子不碎,我就永远不会消失!”
陈杰皱了皱眉,看向彭怡:“彭姐,她的怨气都附在镜子上,要是强行打碎镜子,恐怕会引发更强的怨气反噬。”
彭怡点点头,目光落在镜子的框架上:“我刚才注意到,镜子的框架上刻着一道封印符咒,只是年久失修,符咒的力量已经减弱了。我们可以重新激活封印,将她的怨气困在镜子里,再送到道观净化。”
“可是,怎么激活封印?”林晚颤抖着问道。
“需要三样东西:阳气充足的血液、百年桃木制成的法器,还有……真诚的忏悔。”彭怡解释道,“苏曼卿的执念源于含冤而死,只有让她感受到被理解和忏悔,怨气才会减弱,封印才能生效。”
陈杰立刻拿出随身携带的桃木剑:“百年桃木我有,阳气充足的血液……我来。”说着,他拿起桃木剑的尖端,在自己的指尖划了一下,鲜红的血液立刻涌了出来。
彭怡看着他指尖的血迹,眼神微微一动,从包里拿出一张空白符纸:“把你的血滴在符纸上,我来绘制激活封印的符咒。林晚,你过来,等会儿我绘制完符咒,你要对着镜子,真诚地为当年那些人的所作所为道歉,祈求苏曼卿的原谅。”
林晚虽然害怕,但还是点了点头,走到镜子前,双手合十,闭上眼睛开始忏悔:“苏曼卿小姐,对不起,我不知道当年的人对你做了那么残忍的事,希望你能放下执念,不要再被怨气困扰……”
陈杰将指尖的血滴在符纸上,彭怡立刻拿起毛笔,蘸着血液快速绘制符咒。符纸在空中泛起淡淡的红光,随着彭怡的动作,符咒上的纹路渐渐清晰,散发出强烈的阳气。
“就是现在!”彭怡低喝一声,将符纸贴在镜子的框架上。符纸刚一贴上,框架上的封印符咒突然亮起金色的光芒,与符纸上的红光交织在一起,形成一道耀眼的光罩,将整个镜子包裹起来。
镜中的苏曼卿发出一声尖叫,影像剧烈扭曲起来,像是要挣脱光罩的束缚。“我不甘心!我不甘心!”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,镜中的影像也渐渐淡化,最后化作一缕黑烟,被光罩吸入镜子深处。
光罩渐渐消失,镜子恢复了平静,只是镜面变得更加清澈,再也没有之前的诡异气息。林晚松了一口气,双腿一软,瘫坐在地上。
陈杰扶着她站起来,指尖的伤口还在微微流血:“没事了,她的怨气被封印了。”
彭怡走到镜子前,仔细检查了一番,点点头:“封印很稳定,明天我们把镜子送到城郊的道观,让道长进行净化,就不会再出问题了。”
林晚感激地看着两人:“谢谢你们,真的太谢谢你们了!如果不是你们,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。”
“不用客气,这是我们的工作。”彭怡笑了笑,转身看向陈杰,目光落在他流血的指尖上,“你的手,没事吧?”
陈杰不在意地笑了笑:“小伤而已,没事。”
彭怡却不由分说地拉过他的手,从包里拿出消毒棉片和创可贴,小心翼翼地为他擦拭伤口,贴上创可贴。她的动作很轻,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,触到陈杰的皮肤时,让他的心跳莫名加快了几分。
“以后别这么冲动,阳气不足的话,很容易被阴气反噬。”彭怡的声音很柔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责备。
“知道了,彭姐。”陈杰看着她专注的侧脸,嘴角忍不住上扬,心里暖暖的。
处理好镜子的事,三人离开镜花巷时,雨已经停了,天边泛起一抹淡淡的晚霞。林晚执意要请两人吃饭,被彭怡婉拒了:“不用了,你好好休息,最近尽量少接触镜子,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们。”
送走林晚后,陈杰和彭怡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,晚风带着雨后的清新气息,吹在脸上很舒服。两人的影子被晚霞拉得很长,紧紧靠在一起,随着每一步的起落轻轻晃动。
“彭姐,你说,苏曼卿的怨气真的能彻底消散吗?”陈杰突然开口问道。
彭怡抬头看向天边的晚霞,眼神柔和:“只要她感受到被理解和尊重,执念就会慢慢淡化。有时候,怨灵需要的不是复仇,只是一个道歉,一个被铭记的机会。”
陈杰点点头,转头看向她:“就像我们一样,不管遇到什么危险,只要身边有对方,就有了面对一切的勇气。”
彭怡的脸颊微微泛红,没有说话,只是轻轻握紧了他的手。两人相视一笑,继续沿着小路往前走,晚霞将他们的影子交织在一起,温柔而绵长。
回到侦探社时,天色已经暗了下来。陈杰收拾好东西,准备回家,彭怡突然叫住他:“陈杰,等一下。”
“怎么了,彭姐?”陈杰回头看向她。
彭怡从包里拿出一瓶药膏,递给他:“这个是我托人从道观里求来的,专治阴气造成的伤口,你回去涂在指尖上,好得快。”
陈杰接过药膏,心里暖暖的:“谢谢彭姐,你总是这么关心我。”
彭怡的脸颊更红了,转身走向自己的办公室:“早点回去休息,明天还要送镜子去道观。”
陈杰看着她的背影,嘴角扬起一抹幸福的笑容。他知道,在这份特殊的职业里,有她陪伴在身边,无论遇到多么诡异的灵异事件,都不再可怕。而那些曾经的惊险与恐惧,都将化作他们感情中最珍贵的回忆,陪伴着他们,一直走下去。
翌日清晨,A市的天空终于放晴,雨后的阳光穿透云层,洒在“拾遗灵异侦探社”的玻璃窗上,折射出细碎的光斑。陈杰刚推开侦探社的门,就看到彭怡已经坐在办公桌前,面前摊着一张泛黄的古籍复印件,指尖在纸上轻轻滑动,神情专注。
“彭姐,早啊。”陈杰放下背包,走到她身边,目光落在古籍上,“这是什么?”
“关于镜中怨灵的记载。”彭怡抬头看了他一眼,递过一杯温热的豆浆,“昨天处理完林晚的事,我总觉得不踏实,就托道观的道长找了些古籍,看看有没有关于苏曼卿的更多记录。”
陈杰接过豆浆,喝了一口,暖意顺着喉咙蔓延开来:“有什么发现吗?”
“你看这里。”彭怡指着古籍上的一段文字,“上面说,苏曼卿死后,她的戏服和化妆盒与那面穿衣镜一起失踪了。而戏服上绣着的‘曼卿’二字,是用她的心血混合丝线绣成的,蕴含着她极强的执念。如果找不到戏服和化妆盒,只封印镜子里的怨气,恐怕治标不治本。”
陈杰皱了皱眉:“也就是说,就算我们把镜子送到道观净化,只要戏服和化妆盒还在外面,苏曼卿的执念就有可能再次复苏?”
“没错。”彭怡点点头,眼神凝重,“而且古籍上还提到,苏曼卿的怨气具有很强的传染性,一旦接触到带有负面情绪的人,就会变得更加顽固。我们昨天虽然暂时封印了镜子,但如果不尽快找到戏服和化妆盒,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就在这时,陈杰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,来电显示是林晚。他接通电话,刚喂了一声,就听到林晚带着哭腔的声音:“陈先生,不好了!我……我家里又出事了!”
“别慌,慢慢说。”陈杰安抚道,“发生什么事了?”
“是镜子!那面镜子……它又开始不对劲了!”林晚的声音剧烈颤抖,“我早上起来,看到镜子里的自己,眼睛里全是血丝,嘴角还挂着血,样子特别吓人!我不敢靠近它,只能躲在卧室里给你们打电话!”
彭怡听到这里,立刻站起身:“我们马上过去!你待在卧室里别出来,无论听到什么声音,都不要靠近客厅!”
挂了电话,两人拿起桃木符、阴阳袋和桃木剑,快步冲出侦探社,驱车赶往镜花巷。车子在巷子里疾驰,两旁的老房子飞速后退,陈杰看着身边神色紧绷的彭怡,握紧了她的手:“彭姐,别担心,我们一定能解决的。”
彭怡侧头看了他一眼,指尖微微用力,回应着他的安抚:“嗯,这次一定要找到怨气的根源,彻底解决问题。”
赶到林晚家时,刚推开房门,一股比昨天更浓重的阴冷气息就扑面而来,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。客厅里的穿衣镜此刻正散发着微弱的黑气,镜面不再清澈,反而像蒙了一层厚厚的黑雾,隐约能看到里面有个人影在晃动,正是苏曼卿的模样,只是她的脸上沾满了血迹,眼神比昨天更加怨毒。
“你们来了!”林晚从卧室里跑出来,扑到陈杰身后,浑身发抖,“你们看,它变得更可怕了!”
彭怡缓步走到镜子前,拿出一张符纸,朝着镜面掷去。符纸落在镜面上,瞬间被黑雾吞噬,没有发出任何声响,就消失不见了。“不好,她的怨气变强了!”彭怡脸色一变,“看来,已经有人被她的怨气影响了。”
话音刚落,镜面突然剧烈晃动起来,黑雾渐渐凝聚成一只巨大的黑手,从镜子里探了出来,朝着林晚抓去。“小心!”陈杰立刻将林晚推开,举起桃木剑,朝着黑手劈去。桃木剑带着强烈的阳气,与黑手碰撞在一起,发出“滋啦”的声响,冒出阵阵黑烟。
黑手被桃木剑劈中,瞬间缩回了镜子里,镜中的苏曼卿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,声音尖锐刺耳,让人耳膜生疼。“我要你们都死!都给我陪葬!”她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怨毒,镜面的黑雾越来越浓,整个客厅的温度都骤降了几分。
彭怡从包里拿出几张符纸,快速贴在镜子的四周,形成一个简易的结界:“这样只能暂时困住她,我们必须尽快找到戏服和化妆盒。林晚,你仔细想想,买镜子的时候,有没有看到过类似戏服或者化妆盒的东西?”
林晚努力回忆着,脸色苍白:“我……我记不清了。当时那个旧货市场很乱,我买完镜子就直接走了,没注意其他的……”
“没关系,我们去旧货市场问问。”陈杰收起桃木剑,安慰道,“既然镜子是从那里买的,戏服和化妆盒很可能也在那里流转过。”
两人安顿好林晚,让她暂时搬到朋友家住,随后驱车前往旧货市场。旧货市场位于A市的城郊,规模很大,摆满了各种旧家具、旧衣物和古董字画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和灰尘的味道。
他们找到卖镜子给林晚的摊主,摊主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,正坐在摊位前抽烟。“大爷,我们想向您打听点事。”彭怡走上前,客气地说,“半个月前,您卖给一位叫林晚的小姐一面古旧的穿衣镜,您还记得吗?”
老头抬了抬眼皮,打量了两人一番:“记得,怎么了?那镜子有问题?”
“是的。”陈杰点点头,“我们想知道,那面镜子是您从哪里收来的?当时有没有和镜子一起的戏服或者化妆盒?”
老头皱了皱眉,思索了片刻:“那镜子啊,是我从镜花巷一个老房子里收来的。至于戏服和化妆盒……我想想……哦,对了,当时确实有一个红木化妆盒,上面刻着花纹,还有一件绣着字的戏服,我觉得不值钱,就随手卖给一个收废品的了。”
“收废品的?”彭怡连忙追问,“您还记得那个收废品的联系方式吗?或者他经常在什么地方出没?”
“联系方式我没有,不过他每天下午都会来这里收废品,你可以在这里等他。”老头说道。
两人谢过老头,在旧货市场找了个地方坐下,耐心等待。陈杰看着身边的彭怡,她正低头看着手机,眉头紧锁,似乎在思考着什么。“彭姐,别担心,我们一定能找到那个收废品的。”
彭怡抬起头,笑了笑:“嗯,我只是在想,苏曼卿的怨气为什么会突然变强。按理说,我们已经封印了镜子,她的怨气应该被压制才对。”
“会不会是有人不小心接触到了戏服或者化妆盒,被她的怨气影响了?”陈杰猜测道。
“很有可能。”彭怡点点头,“苏曼卿的执念源于含冤而死,她的怨气对负面情绪很敏感,如果接触到戏服或化妆盒的人本身就有很强的负面情绪,就会成为她怨气的载体,让她的力量变得更强。”
两人聊了一会儿,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。一个骑着三轮车的收废品老人缓缓驶入旧货市场,老头看到他,立刻指了指:“就是他!”
陈杰和彭怡立刻站起身,迎了上去。“大爷,您好。”陈杰客气地说,“我们想向您打听点事,半个月前,您是不是从这里的一个摊主手里收了一件戏服和一个红木化妆盒?”
收废品老人愣了一下,回忆道:“戏服和化妆盒?哦,我想起来了,是有这么两样东西。怎么了?”
“那两样东西现在在哪里?”彭怡连忙问道。
“我当时觉得那戏服和化妆盒挺精致的,就没卖掉,带回家给我孙女玩了。”老人说道,“你们要找它们做什么?”
“那两样东西有问题,可能会危害到您孙女的安全!”陈杰急道,“您能不能带我们去您家看看?”
老人一听,脸色立刻变了:“什么?有危险?好好好,我这就带你们去!”
老人骑着三轮车,带着两人前往他的家。他的家住在城郊的一个老旧小区里,房子很小,陈设简单。刚走进房门,就感受到一股淡淡的阴气,与镜子里的阴气一模一样。
“孙女,快出来!”老人朝着里屋喊道。
一个大约七八岁的小女孩从里屋跑了出来,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,眼神空洞,正是被苏曼卿的怨气影响了。她的手里拿着那个红木化妆盒,身上穿着那件绣着“曼卿”二字的戏服,戏服上的丝线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红光,像是在流动。
“不好!她已经被怨气附身了!”彭怡脸色一变,立刻拿出符纸,朝着小女孩走去。
小女孩看到彭怡,突然尖叫起来,声音尖锐刺耳,和苏曼卿的声音一模一样:“别过来!这是我的东西!谁也别想抢走!”她举起化妆盒,朝着彭怡砸去。
陈杰眼疾手快,一把抓住小女孩的手腕,将化妆盒夺了过来。小女孩剧烈挣扎起来,力气大得惊人,嘴里不断发出怨毒的嘶吼:“还给我!我要杀了你们!”
“彭姐,怎么办?”陈杰紧紧按住小女孩,焦急地问道。
彭怡拿出一张安神符,贴在小女孩的额头上:“先稳住她的情绪,不能伤害到孩子。”安神符刚一贴上,小女孩的挣扎就缓和了一些,眼神里的空洞渐渐褪去,露出一丝迷茫。
“苏曼卿,你的执念不该牵连无辜的孩子!”彭怡对着小女孩,沉声道,“当年害你的人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,你为何还要执迷不悟?”
“惩罚?他们根本没有受到惩罚!”小女孩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,又恢复了苏曼卿的语气,“我被诬陷,被唾弃,最后含冤而死,而那些害我的人却依旧逍遥法外,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!我不甘心!我要复仇!”
“你说的那些人,是不是民国时期镜花巷的官员?”陈杰突然开口,“我昨天查档案的时候看到,当年诬陷你的人,是当时的A市市长和警察局局长,他们后来因为贪污腐败被查处,死在了监狱里,也算得到了报应。”
苏曼卿的怨气明显顿了一下,小女孩的身体微微颤抖:“真的……是真的吗?他们真的受到惩罚了?”
“是真的。”彭怡拿出手机,调出当年的新闻报道,“你看,这是当时的报纸,上面有详细的记载。他们不仅身败名裂,还在监狱里受尽了折磨,最后病死在里面,比你当年的遭遇还要凄惨。”
小女孩的眼神渐渐清明,脸上的诡异笑容也消失了。苏曼卿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:“我……我竟然不知道……这么多年,我一直以为他们还在逍遥法外……”
“你之所以会被困在镜子里,是因为你心中的执念。”彭怡的声音柔和了许多,“现在,害你的人已经得到了惩罚,你的冤屈也已经被世人知晓,你该放下执念,转世投胎,开始新的生活了。”
小女孩沉默了片刻,突然哭了起来,声音带着无尽的委屈和释然:“我知道了……我放下……我愿意放下……”
随着她的话音落下,身上的戏服突然散发出淡淡的金光,然后化作一缕青烟,消失不见了。手中的红木化妆盒也渐渐失去了光泽,变得黯淡无光。小女孩的眼神彻底清明,看着眼前的两人,疑惑地问道:“你们是谁?我怎么会在这里?”
“没事了,孩子,你只是睡着了做了个噩梦。”老人连忙上前,抱住小女孩,眼眶泛红,“谢谢你,谢谢你们救了我的孙女!”
“不用客气。”彭怡笑了笑,“现在,苏曼卿的执念已经消散了,镜子里的怨气也不会再复苏了。”
处理好这里的事,两人带着红木化妆盒,驱车前往林晚家,将镜子取了出来。随后,他们又驱车前往城郊的道观,将镜子和化妆盒一起交给道长。
道长接过镜子和化妆盒,仔细看了看,笑着说:“两位施主果然厉害,不仅封印了怨气,还化解了苏曼卿的执念。这镜子和化妆盒,只需在这里净化七日,便可彻底消除上面的阴气,不会再为祸人间了。”
“多谢道长。”彭怡双手合十,恭敬地说。
从道观出来,已是傍晚时分,夕阳西下,将天空染成了一片橘红色。陈杰看着身边的彭怡,脸上露出了笑容:“彭姐,这次的案件终于圆满解决了。”
“是啊。”彭怡点点头,嘴角也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容,“有时候,怨灵需要的不是复仇,只是一个真相,一个被理解的机会。”
两人并肩走在夕阳下,影子被拉得很长,紧紧靠在一起。陈杰突然停下脚步,转身看向彭怡,眼神认真而温柔:“彭怡,有你在身边,真好。”
彭怡的脸颊微微泛红,没有说话,只是轻轻握住了他的手。两人相视一笑,继续沿着小路往前走,夕阳将他们的影子交织在一起,温柔而绵长。
回到侦探社时,天色已经暗了下来。陈杰收拾好东西,准备回家,彭怡突然叫住他:“陈杰,等一下。”
“怎么了,彭姐?”陈杰回头看向她。
彭怡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,递给他:“这个是我给你买的,谢谢你今天一直保护我。”
陈杰接过盒子,打开一看,里面是一块小巧的桃木护身符,上面雕刻着复杂的符咒,散发着淡淡的阳气。“谢谢彭姐,我很喜欢。”他将护身符戴在脖子上,心里暖暖的。
“喜欢就好。”彭怡笑了笑,转身走向自己的办公室,“早点回去休息,明天我们好好庆祝一下。”
“好!”陈杰点点头,看着她的背影,嘴角扬起一抹幸福的笑容。
他知道,在这份特殊的职业里,有她陪伴在身边,无论遇到多么诡异的灵异事件,都不再可怕。而那些一起经历的惊险与考验,都将化作他们感情中最珍贵的回忆,像夜空中最亮的星,照亮他们未来的路,让他们在彼此的陪伴下,一直走下去,书写属于他们的浪漫与传奇。
A市的秋意渐浓,清晨的薄雾裹着凉意漫进“拾遗灵异侦探社”,陈杰刚将一杯温热的豆浆放在彭怡桌前,脖子上的桃木护身符突然微微发烫,贴着皮肤传来一阵细碎的灼痛感。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护身符,那是彭怡不久前送他的,雕刻着繁复的安神符咒,平日里总带着淡淡的阳气,从未有过这般异动。
“怎么了?”彭怡抬眼注意到他的神色变化,指尖刚划过案件档案的笔尖顿住。
陈杰将护身符从衣领里拉出,只见桃木表面的符咒纹路竟泛起微弱的红光,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,隐隐指向侦探社门口的方向。“这护身符不对劲,好像在感应什么。”
他的话音刚落,门口的风铃突然急促地叮当作响,不同于以往的清脆,带着一股沉甸甸的阴气,撞得铃舌微微发颤。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站在门口,脸色苍白如纸,眼底布满血丝,手里紧紧攥着一个棕色的皮质公文包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
“彭怡小姐,陈杰先生,我是周明。”男人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,每说一个字都透着难以掩饰的疲惫,“我……我实在走投无路了,只能来找你们。”
彭怡示意他坐下,目光落在他攥紧的公文包上,那里正散发出一缕若有若无的黑气,与陈杰护身符上的红光隐隐相斥。“你遇到了什么事?”
周明瘫坐在沙发上,双手插进头发里,声音带着哭腔:“三天前,我从一个古董拍卖会拍下了一个清代的木盒,里面装着一套古旧的印章。自从把木盒带回家,我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,每天晚上都能听到有人在我耳边说话,像是在念什么咒语,又像是在哭嚎。”
他猛地抬起头,眼神里满是惊恐:“最可怕的是,我昨晚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身后站着一个黑影,穿着清代的官服,脸对着我的后背,像是要钻进我的身体里!我吓得打碎了镜子,可今天早上醒来,发现枕边竟然放着一枚印章,上面沾着……沾着暗红色的东西,像是血!”
陈杰的护身符又烫了一下,红光更盛,他能清晰地感觉到,周明身上的阴气与护身符产生了强烈的感应,显然那木盒和印章绝不简单。“你带来了那个木盒?”
周明连忙点头,颤抖着打开公文包,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紫檀木盒。木盒表面雕刻着缠枝莲纹,纹路间积着淡淡的黑灰,散发着一股腐朽的腥气,刚一拿出,侦探社里的温度仿佛骤降了几分。
彭怡伸出指尖,隔着空气轻轻拂过木盒表面,指尖的阳气与木盒的阴气碰撞,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“滋啦”声。“这木盒上附着很强的怨念,里面的印章恐怕不是普通的古董,而是用来镇压亡魂的法器,一旦被打开,封印的怨气就会泄露出来。”
陈杰拿起桃木护身符凑近木盒,护身符的红光瞬间暴涨,木盒竟微微震动起来,盒缝里透出一丝微弱的黑气,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挣扎。“彭姐,这怨气很凶,而且目标明确,似乎就是冲着周明来的。”
“你拍下木盒的时候,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?比如遇到奇怪的人,或者听到什么异常的声音?”彭怡追问。
周明努力回忆着,眉头紧锁:“拍卖会快结束的时候,有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的老头一直盯着我,眼神阴沉沉的,像是在看猎物。我当时没在意,现在想来,他看我的眼神……就像知道我会拍下这个木盒一样。”
彭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:“那老头很可能是故意让你拍下木盒的,这怨气需要一个载体,而你,就是他选中的人。”
“载体?”周明脸色瞬间惨白,瘫坐在沙发上,“那……那我该怎么办?它会不会真的钻进我的身体里?”
“别慌。”陈杰拍了拍他的肩膀,护身符的红光柔和了些,“我们会帮你,先找到怨气的根源,才能彻底解决问题。今晚我们跟你回一趟家,看看那黑影到底是什么来头。”
彭怡站起身,从柜子里拿出两张符纸和一个阴阳袋:“这是安神符,你先带在身上,能暂时压制阴气对你的影响。记住,今晚无论听到什么声音,都不要开门,待在卧室里别动,我们会在暗中保护你。”
周明接过符纸,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,连忙贴身藏好:“谢谢你们,真的太谢谢你们了!只要能解决这件事,多少钱我都愿意出!”
“先解决问题再说。”彭怡摆摆手,目光落在木盒上,“这个木盒暂时放在我们这里,避免怨气继续泄露。”
周明连忙点头,千恩万谢地离开了侦探社。他走后,陈杰将木盒放在桌上,护身符的红光依旧闪烁,与木盒的黑气相互交织,形成一道微弱的光带。
“彭姐,你觉得这木盒里的印章,到底是什么来头?”陈杰问道。
彭怡拿出电脑,快速搜索清代印章的相关记载:“清代有不少官员会用特制的印章镇压冤魂,尤其是那些经手过冤案的官员,害怕亡魂报复,就会请道士做法,将冤魂封印在印章里,用自己的阳气和印章的煞气压制。一旦官员去世,封印就会减弱,冤魂的怨气就会泄露出来,寻找新的载体。”
她顿了顿,指着电脑屏幕上的一张图片:“你看,这是清代雍正年间的一位御史,名叫张承业,据说他当年制造了一桩灭门冤案,为了镇压受害者的亡魂,打造了一套七枚印章,分别对应七个亡魂。后来张承业暴毙身亡,这套印章就不知所踪了,没想到竟然出现在了拍卖会上。”
陈杰看着图片上的印章样式,与周明描述的十分相似:“这么说,周明拍下的木盒里,就是这套印章?那他看到的黑影,很可能就是被封印的亡魂之一?”
“没错。”彭怡点点头,眼神凝重,“而且那七个亡魂是相互关联的,只要有一个怨气泄露,其他六个也会受到影响。如果不尽快找到完整的封印方法,不仅周明会有危险,整个A市都可能被怨气笼罩。”
傍晚时分,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侦探社里,陈杰将桃木护身符贴身戴好,感受到上面传来的温热气息,心里安定了不少。彭怡收拾好法器,走到他身边:“准备好了吗?今晚可能会很危险。”
“有彭姐在,我不怕。”陈杰笑了笑,眼神坚定,“而且还有你送我的护身符,肯定能逢凶化吉。”
彭怡的脸颊微微泛红,转身走向门口:“别贫嘴了,走吧。”
周明的家住在市中心的一栋高档公寓里,装修奢华,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冷。两人刚走进客厅,陈杰的护身符就剧烈发烫起来,红光几乎要将整个桃木都包裹住。客厅的天花板上,吊灯微微晃动,投射出斑驳的光影,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窥视。
“你们来了。”周明脸色苍白地从卧室里走出来,手里紧紧攥着安神符,“我刚才听到客厅里有脚步声,像是有人在来回走动。”
彭怡示意他回卧室:“你进去吧,记住,无论听到什么,都不要出来。”
周明点点头,快步走进卧室,轻轻关上了房门。
彭怡和陈杰对视一眼,分别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藏好。陈杰躲在沙发后面,握着桃木剑,感受着护身符的指引,目光紧紧盯着客厅中央的空地。彭怡则藏在窗帘后,手里捏着符纸,周身散发着淡淡的阳气,警惕地观察着四周。
午夜十二点的钟声从远处的教堂传来,客厅的吊灯突然熄灭,只剩下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。一阵阴冷的风从门缝里钻进来,吹得窗帘轻轻晃动,脚步声再次响起,比之前更清晰,像是穿着厚重的官靴,一步一步地踩在地板上,朝着卧室的方向走去。
陈杰的护身符烫得惊人,他能感觉到,黑影就在客厅中央。他悄悄探出头,借着月光,看到一个穿着清代官服的黑影正站在卧室门口,身形高大,周身裹着浓郁的黑气,看不清面容,只有一双眼睛散发着幽绿的光芒,死死地盯着卧室门。
“就是现在!”彭怡低喝一声,从窗帘后跃出,将手中的符纸掷向黑影。符纸带着强烈的阳气,在空中划过一道红光,精准地贴在黑影的背上。
黑影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,声音尖锐刺耳,黑气瞬间暴涨,将整个客厅都笼罩其中。它猛地转过身,朝着彭怡扑去,双手成爪,带着刺骨的寒意。
陈杰立刻从沙发后冲出,举起桃木剑,朝着黑影的胸口劈去。桃木剑的阳气与黑影的阴气碰撞,发出“滋啦”的巨响,冒出阵阵黑烟。黑影被桃木剑击中,踉跄着后退了几步,幽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怨毒。
“张承业制造的冤案,与周明无关,你为何要纠缠于他?”彭怡沉声道,拿出更多符纸,形成一个简易的结界,将黑影困在中央。
黑影嘶吼着,声音含糊不清,像是在诉说着无尽的怨恨。它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,黑气也开始消散,露出里面一张扭曲的脸,满是痛苦和不甘。
“他是张承业的后人!”黑影突然开口,声音沙哑,“当年张承业灭我满门,我等了这么多年,终于找到了他的后人,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!”
陈杰愣住了,他没想到周明竟然是张承业的后人。“冤有头,债有主,张承业已经暴毙身亡,受到了应有的惩罚,你为何还要牵连他的后人?”
“惩罚?那点惩罚算什么!”黑影怒吼道,黑气再次暴涨,“我一家七口,老老小小,全被他残忍杀害,他却只是暴毙,太便宜他了!我要让他的后人,替他偿还这笔血债!”
话音刚落,黑影突然分裂成七个 smaller 的黑影,每个黑影都穿着不同的衣服,像是一家老小,朝着卧室门扑去。“不好,他要强行进入卧室!”彭怡脸色一变,立刻将符纸贴在卧室门上,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。
七个黑影撞在屏障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,屏障剧烈晃动起来,随时都有可能破裂。陈杰举起桃木剑,朝着最前面的黑影劈去,桃木剑的红光与黑影的黑气碰撞,将那个黑影劈成了两半,化作一缕黑烟消散。
“彭姐,这样下去不是办法,我们根本拦不住它们!”陈杰一边抵挡着黑影的攻击,一边喊道。
彭怡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,她能感觉到,自己的阳气正在快速消耗。“我们需要找到封印它们的方法!张承业的印章是用来镇压它们的,只要找到印章的正确摆放方式,就能重新封印它们!”
陈杰突然想起周明说过,枕边有一枚沾着暗红色痕迹的印章:“周明说他枕边有一枚印章,或许我们可以用那枚印章试试!”
他朝着卧室门喊道:“周明,把你枕边的印章扔出来!快!”
卧室里的周明吓得浑身发抖,听到陈杰的声音,连忙摸索着找到印章,打开房门一条缝,将印章扔了出来。
陈杰一把接住印章,感受到上面传来的强烈煞气。他将桃木护身符贴在印章上,护身符的红光立刻转移到印章上,照亮了印章上的纹路。“彭姐,现在怎么办?”
“按照五行方位摆放!”彭怡一边抵挡黑影的攻击,一边喊道,“金、木、水、火、土,对应五个方位,剩下的两个黑影,用阳气压制!”
陈杰点点头,快速将印章放在客厅的正中央,也就是土位。随后,他又从彭怡递过来的包里拿出另外几枚印章——那是彭怡根据古籍记载,临时用桃木雕刻的替代品,虽然效果不如真品,却也能暂时起到作用。
他按照五行方位,将印章一一摆放好,每放好一枚,印章就会发出一道红光,与中央的印章相互呼应。五个方位的印章形成一个五行阵,散发出强烈的阳气,将剩下的六个黑影困在阵中央。
黑影们发出凄厉的嘶吼,拼命地撞击着五行阵的屏障,屏障晃动得越来越厉害,随时都有可能破裂。彭怡的脸色越来越苍白,阳气消耗太大,让她有些支撑不住。
“彭姐,你没事吧?”陈杰看到她摇摇欲坠的样子,心里一紧,连忙冲过去扶住她。
“我没事。”彭怡摇摇头,从包里拿出一张符纸,贴在自己的额头上,“最后一步,需要我们两人的阳气共同催动五行阵,才能彻底封印它们。”
陈杰点点头,握紧彭怡的手,感受到她掌心的微凉和颤抖。两人并肩站在五行阵前,同时催动体内的阳气,掌心发出淡淡的金光,注入五行阵中。
五行阵的红光瞬间暴涨,将整个客厅都照亮,黑影们的嘶吼声越来越微弱,身体渐渐变得透明,最后化作一缕缕黑烟,被五行阵吸入印章中。随着最后一缕黑烟被吸入,印章上的红光渐渐收敛,恢复了平静。
客厅的吊灯重新亮起,阴冷的气息消失不见,只剩下浓重的阳气。陈杰松了口气,扶着彭怡坐在沙发上,看到她苍白的脸色,心疼地说:“彭姐,你消耗太大了,快休息一下。”
彭怡笑了笑,从包里拿出一瓶阳气丹,倒出两颗,一颗自己服下,一颗递给陈杰:“没事,吃颗丹药就好了。”
陈杰接过丹药服下,一股温热的气息从丹田升起,驱散了身体的疲惫。他看着彭怡,眼神温柔:“刚才真是太危险了,幸好有你在。”
“我们是搭档,不是吗?”彭怡的脸颊微微泛红,避开他的目光,“而且还有你脖子上的护身符,也帮了不少忙。”
提到护身符,陈杰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上的桃木挂件,感受到上面传来的温热气息,心里暖暖的。“这可是你送我的,肯定很灵。”
卧室门轻轻打开,周明小心翼翼地走出来,看到客厅里安然无恙,松了口气:“结束了?”
“结束了。”彭怡点点头,“那些亡魂已经被重新封印,以后不会再纠缠你了。不过这些印章和木盒,需要送到道观净化,不能再留在身边。”
周明连忙点头:“好,好,都听你们的。真是太谢谢你们了,你们就是我的救命恩人!”
处理好印章和木盒,两人离开周明家时,天已经蒙蒙亮了。清晨的阳光透过薄雾洒下来,照亮了街道,驱散了深夜的寒意。
陈杰和彭怡并肩走在人行道上,影子被阳光拉得很长,紧紧靠在一起。陈杰突然停下脚步,转身看向彭怡,眼神认真而温柔:“彭怡,谢谢你。每次遇到危险,你都能冷静应对,有你在身边,我总是很安心。”
彭怡的心跳微微加快,抬头看向他,晨光勾勒出他俊朗的侧脸,眼神里的温柔几乎要将她融化。“我也是。”她轻轻开口,声音很轻,却带着无比的真诚,“有你在,我也很安心。”
陈杰的嘴角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,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。彭怡没有挣脱,反而轻轻握紧了他的手,指尖传来的温度,温暖而坚定。
两人相视一笑,继续沿着人行道往前走,阳光洒在他们身上,将他们的影子交织在一起,温柔而绵长。陈杰低头看着脖子上的桃木护身符,感受到上面传来的温热气息,心里暗暗发誓,以后无论遇到多么危险的灵异事件,他都会守护在彭怡身边,用自己的力量,为她撑起一片安稳的天地。
而侦探社的办公桌上,那个紫檀木盒静静躺着,等待着被送往道观净化。没有人知道,在木盒的最深处,还有一丝微弱的黑气,像是一颗种子,在无人察觉的角落,悄悄等待着复苏的机会。
清晨的阳光穿透薄雾,给A市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。陈杰将封印着亡魂的紫檀木盒小心翼翼地放进后备箱,转身看到彭怡正靠在车旁,指尖捏着一枚刚画好的符纸,晨光落在她纤长的指尖,泛着淡淡的金光。
“都准备好了?”彭怡将符纸贴在后备箱内侧,形成一道简易的防护结界,“这道符能暂时压制木盒里的黑气,路上一旦有异动,立刻告诉我。”
“放心吧彭姐。”陈杰拉开车门,顺势将一杯热豆浆递到她手里,“刚在楼下买的,你昨晚消耗太大,补补元气。”
彭怡接过豆浆,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,心里泛起一丝暖意。她仰头喝了一口,目光落在陈杰脖子上的桃木护身符上,那枚小小的桃木挂件在阳光下闪着微光,像是一颗安稳的星辰。“走吧,尽早送到道观,免得夜长梦多。”
车子驶离市区,朝着城郊的方向开去。一路上,陈杰时不时通过后视镜观察后备箱的动静,护身符始终保持着温热,没有出现之前的灼痛感,看来符纸起到了作用。彭怡靠在副驾驶座上,闭目养神,指尖却始终握着一张符纸,不敢有丝毫松懈。
行驶到半路,天空突然阴沉下来,原本明媚的阳光被厚厚的乌云遮蔽,狂风卷着沙尘扑面而来,车子在风中微微摇晃。陈杰下意识地握紧方向盘,眉头皱了起来:“这天气变得真奇怪,刚才预报还说今天是晴天。”
话音刚落,后备箱突然传来“咚”的一声闷响,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撞击。陈杰的护身符瞬间发烫,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剧烈,贴着皮肤传来一阵刺痛。
“不好!黑气泄露了!”彭怡猛地睁开眼,脸色凝重,“快停车!”
陈杰立刻踩下刹车,车子稳稳地停在路边。两人迅速下车,快步走到后备箱旁。后备箱的门已经被黑气笼罩,原本贴在上面的符纸正在慢慢变黑,发出“滋啦”的声响,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着。
“用桃木剑!”彭怡低喝一声,从包里拿出桃木剑递给陈杰。
陈杰接过桃木剑,将护身符贴近后备箱的锁扣,护身符的红光瞬间暴涨,与黑气碰撞在一起。他用力撬开后备箱,一股浓郁的黑气立刻喷涌而出,带着腐朽的腥气,让人窒息。紫檀木盒此刻正剧烈晃动,盒盖已经被顶开一条缝隙,里面的黑气源源不断地向外涌出,在半空中凝聚成一个模糊的黑影。
“是之前没彻底封印的亡魂!”彭怡拿出符纸,指尖燃起阳气,“它在利用恶劣天气增强力量,必须尽快重新封印!”
黑影在半空中扭曲着,发出凄厉的嘶吼,声音里充满了怨毒。它猛地朝着陈杰扑来,黑气所过之处,地面的野草瞬间枯萎。陈杰举起桃木剑,朝着黑影劈去,桃木剑的红光与黑影的黑气碰撞,发出“轰隆”一声巨响,黑影被劈得踉跄后退,黑气也消散了不少。
“彭姐,它的力量比昨晚更强!”陈杰一边抵挡着黑影的攻击,一边喊道。
彭怡将符纸掷向黑影,符纸在空中炸开,形成一道红光屏障,暂时困住了黑影。“这是因为木盒里残留的黑气吸收了天地间的阴气!”她快速从包里拿出阴阳袋,“我们需要合力将它逼回木盒,再用阳气加固封印!”
陈杰点点头,握紧桃木剑,将护身符的红光注入剑身,桃木剑瞬间变得通红,散发着强烈的阳气。他朝着黑影冲去,桃木剑直指黑影的核心,黑影发出一声尖叫,黑气暴涨,试图挣脱屏障的束缚。
彭怡趁机绕到黑影身后,将阴阳袋对准黑影,催动体内的阳气,阴阳袋发出强烈的吸力,黑影的身体开始慢慢变形,被一点点吸入袋中。“陈杰,再加把劲!”
陈杰咬紧牙关,将全身的阳气都注入桃木剑,猛地刺向黑影。桃木剑刺穿黑影的身体,红光瞬间扩散开来,黑影的嘶吼声越来越微弱,黑气也渐渐被阴阳袋吸收。就在黑影即将被完全吸入袋中的时候,它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,挣脱了阴阳袋的吸力,朝着路边的山林逃去。
“别让它跑了!”彭怡立刻追了上去,“一旦它逃进山林,吸收了更多的阴气,就再也控制不住了!”
陈杰也立刻跟上,两人沿着山路一路追赶。山林里雾气弥漫,阴气森森,树木的影子在雾气中扭曲晃动,像是无数只恶鬼在暗中窥视。陈杰的护身符一直发烫,指引着黑影的方向,他能清晰地感觉到,黑影就在前方不远处。
追了大约半个小时,两人来到一处废弃的山神庙前。山神庙破败不堪,门窗早已腐烂,屋顶也塌了大半,里面布满了蛛网和灰尘。黑影的气息在山神庙里消失了,显然它躲进了里面。
“小心点,这里阴气很重,可能不止一个亡魂。”彭怡拿出手电筒,照亮了山神庙的内部。
手电筒的光束扫过,只见山神庙的正中央,摆放着一尊残破的神像,神像前的供桌上,竟然也放着一个木盒,与他们带来的紫檀木盒一模一样!而他们追赶的黑影,正趴在供桌前,似乎在吸收另一个木盒里的阴气。
“还有一个木盒!”陈杰惊讶地说,“难道张承业的印章,不止一套?”
彭怡的脸色更加凝重:“看来事情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。这山神庙很可能是张承业当年镇压亡魂的地方,除了我们找到的七枚印章,还有其他的冤魂被封印在这里。”
黑影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到来,缓缓转过身,周身的黑气比之前更浓郁,眼睛里的幽绿光芒也更盛。它朝着两人扑来,速度比之前快了数倍,带着一股毁天灭地的怨气。
陈杰和彭怡立刻联手抵挡,桃木剑与符纸配合默契,阳气与黑气不断碰撞,发出阵阵巨响。山神庙里的灰尘被震得漫天飞舞,残破的神像也在摇晃,似乎随时都会倒塌。
“这样下去不是办法,我们的阳气消耗太快了!”陈杰一边喘气,一边说道。他的护身符已经烫得几乎要燃烧起来,皮肤传来阵阵灼痛,显然也到了极限。
彭怡眼神一凛,从包里拿出一枚红色的丹药,塞进嘴里:“这是聚阳丹,能暂时提升阳气,你也吃一颗!”她递给陈杰一枚丹药。
陈杰接过丹药服下,一股强大的阳气瞬间从丹田升起,驱散了身体的疲惫,护身符的红光也变得更加耀眼。“彭姐,我们合力攻击它的核心!”
两人对视一眼,同时冲向黑影。陈杰举起桃木剑,凝聚全身阳气,朝着黑影的胸口劈去;彭怡则拿出一张金色的符纸,那是她珍藏的镇阴符,蕴含着极强的阳气,她将符纸掷向黑影的头部。
桃木剑与镇阴符同时击中黑影,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,黑影的身体瞬间炸开,黑气四散飞溅。陈杰和彭怡趁机将阴阳袋对准四散的黑气,催动阳气,将黑气一点点吸入袋中。
就在这时,供桌上的另一个木盒突然剧烈晃动起来,盒盖被顶开,里面的黑气也喷涌而出,与四散的黑气汇聚在一起,形成一个更大的黑影。这个黑影比之前的更加高大,周身的黑气几乎要凝聚成实体,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。
“不好,它吸收了另一个木盒的阴气!”彭怡脸色大变,“我们必须毁掉那个木盒!”
陈杰点点头,朝着供桌冲去,试图毁掉木盒。黑影察觉到了他的意图,猛地朝着他扑来,巨大的手掌带着刺骨的寒意,拍向他的后背。
“小心!”彭怡立刻冲过去,挡在陈杰身前,将手中的桃木剑横在胸前。黑影的手掌拍在桃木剑上,彭怡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,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退去,嘴角溢出一丝鲜血。
“彭姐!”陈杰看到彭怡受伤,眼睛瞬间红了,他转身朝着黑影怒吼一声,将全身的阳气都注入桃木剑,猛地刺向黑影的眼睛。
黑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,眼睛被桃木剑刺穿,幽绿的光芒瞬间熄灭。它的身体剧烈晃动起来,黑气开始消散。陈杰趁机冲到供桌前,举起桃木剑,将另一个木盒劈成两半。
木盒被劈碎的瞬间,里面的黑气失去了依托,也开始消散。彭怡擦掉嘴角的血迹,拿出阴阳袋,将剩下的黑气全部吸入袋中。随着最后一缕黑气被吸入,山神庙里的阴气渐渐散去,阳光透过屋顶的破洞洒进来,照亮了满地的狼藉。
陈杰快步走到彭怡身边,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,声音带着一丝颤抖:“彭姐,你怎么样?有没有事?”
彭怡笑了笑,摇摇头:“没事,只是一点小伤。”她的脸色苍白,却依旧带着一股坚定的力量。
陈杰心疼地看着她,从包里拿出药膏,小心翼翼地为她擦拭嘴角的血迹:“都怪我,刚才没有保护好你。”
“傻瓜,我们是搭档,应该互相守护。”彭怡轻轻拍了拍他的手,目光落在他脖子上的护身符上,“幸好有它,不然你刚才可能就危险了。”
陈杰摸了摸护身符,感受到上面传来的温热气息,心里暖暖的。“这都是你送我的护身符保佑,以后我会一直戴着它,就像你一直在我身边一样。”
彭怡的脸颊微微泛红,避开他的目光,看向地上的阴阳袋:“好了,先处理好这些,我们尽快把阴阳袋送到道观,让道长彻底净化。”
两人收拾好东西,走出山神庙。此时,天空已经放晴,阳光明媚,狂风和乌云都消失得无影无踪,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。
回到车上,陈杰小心翼翼地将阴阳袋放在后座,用符纸层层包裹好。彭怡靠在副驾驶座上,闭目养神,脸色依旧有些苍白。陈杰发动车子,尽量平稳地行驶,时不时侧头看向彭怡,眼神里满是担忧。
“别担心,我真的没事。”彭怡感受到他的目光,睁开眼笑了笑,“等这件事结束,我们好好休息几天。”
“好。”陈杰点点头,“我带你去吃你最喜欢的那家私房菜,好好补偿你。”
彭怡的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容,没有说话,只是轻轻闭上眼睛。车厢里很安静,只有引擎的轰鸣声和窗外的风声,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,落在两人身上,温暖而安宁。
车子继续朝着道观的方向行驶,陈杰看着身边的彭怡,心里暗暗发誓,以后无论遇到多么危险的情况,他都会挡在她身前,用自己的生命守护她。而脖子上的桃木护身符,像是他们之间的羁绊,见证着他们的默契与深情,在阳光下闪着柔和的光芒。
到了道观,道长早已在门口等候。他接过阴阳袋,仔细检查了一番,点点头说:“两位施主辛苦了,幸好你们及时赶到,否则这些黑气一旦扩散,后果不堪设想。这些黑气需要在道观净化七七四十九天,才能彻底消除。”
“多谢道长。”彭怡双手合十,恭敬地说。
从道观出来,两人驱车返回市区。一路上,陈杰始终握着彭怡的手,掌心的温度传递着彼此的安心。彭怡靠在他的肩膀上,感受着他的心跳,心里充满了温暖。
回到侦探社,陈杰扶着彭怡坐下,转身去给她倒热水。彭怡看着他的背影,嘴角扬起一抹幸福的笑容。她知道,在这份充满危险的职业里,有他的陪伴,无论遇到多么诡异的灵异事件,都不再可怕。而那些一起经历的生死考验,都将化作他们感情中最坚固的纽带,让他们在彼此的守护中,一直走下去,书写属于他们的浪漫与传奇。
夕阳的余晖透过道观的格窗,在青砖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陈杰扶着彭怡坐在道观的偏殿里,道长正用桃木蘸着符水,轻轻擦拭她嘴角的伤口,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皮肤蔓延开来,驱散了残留的阴气。
“多谢道长。”彭怡微微欠身,目光落在桌上的阴阳袋上,“这袋中黑气,当真能在四十九日内彻底净化?”
道长捋了捋花白的胡须,眼神凝重:“施主放心,贫道会以七星阵镇压,再辅以晨露月华之力,定能将怨气连根拔除。只是……”他话锋一转,看向陈杰,“施主脖子上的护身符,虽能聚阳辟邪,却因多次承载强阳冲击,纹路已现裂痕,若再遇凶险,恐难护主。”
陈杰下意识地摸了摸护身符,果然感觉到桃木表面有细微的凹凸感。“那该如何是好?”
“需以至阳之物修补,再以二人同心之力温养。”道长从袖中取出一本泛黄的古籍,“这是贫道早年所得的《镇阴秘录》,其中记载了张承业当年镇压亡魂的真相,或许能为二位找到修补护身符的线索。”
彭怡接过古籍,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,上面用小楷记载着一段尘封的往事:清雍正年间,御史张承业奉命查办盐商贪腐案,却遭奸人陷害,被污蔑与盐商勾结。为证清白,他私自拘押七位涉案官员的家眷,严刑逼供,却意外酿成灭门惨案。事后,张承业虽洗清冤屈,却因草菅人命心怀愧疚,遂请道士打造两套印章,一套镇压七位亡魂,藏于自家密室;另一套则镇压当年陷害他的奸人亡魂,藏于城郊山神庙,以桃木锁链封印,钥匙便是他随身佩戴的一枚玉佩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陈杰恍然大悟,“我们在山神庙看到的木盒,就是镇压奸人亡魂的那套!”
“没错。”彭怡翻到古籍的最后一页,上面画着一枚玉佩的图样,“张承业在文末提及,这枚玉佩不仅是山神庙封印的钥匙,更是至阳之物,能修补一切桃木法器的裂痕。只是他死后,玉佩便不知所踪。”
道长补充道:“据道观古籍记载,张承业的后人曾在民国年间将祖宅变卖,玉佩大概率随家产流入了民间。二位若能找到玉佩,既能修补护身符,也能彻底断绝山神庙的阴气根源。”
陈杰和彭怡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心。“我们这就去查张承业祖宅的下落。”
离开道观时,夜色已浓。车子行驶在回城的路上,彭怡靠在副驾驶座上,翻看着古籍上的记载:“张承业的祖宅,就在如今的老城区鼓楼街一带。民国时期被一位姓周的商人买下,而周明恰好也姓周……”
“你的意思是,周明可能就是那位周商人的后人?”陈杰眼睛一亮。
彭怡点点头:“可能性极大。当年张承业的家产被周商人买下,玉佩或许就落在了周家。我们明天去找周明问问。”
第二天一早,两人驱车来到周明的公寓。得知来意后,周明愣了半晌,转身从书房的保险柜里取出一个紫檀木盒,打开后,一枚通体莹白的玉佩静静躺在其中,上面雕刻着繁复的“承”字纹路,散发着淡淡的阳气。
“这是我爷爷临终前交给我的,说是什么祖传之物,让我好生保管。”周明挠了挠头,“没想到竟然这么重要。”
陈杰接过玉佩,一股温暖的气息顺着指尖传来,脖子上的护身符突然发烫,红光与玉佩的白光交织在一起。“就是它!”
彭怡拿出桃木剑,轻轻刮下一点桃木碎屑,又取了陈杰指尖的一滴血,混合着玉佩的光晕,小心翼翼地涂抹在护身符的裂痕上。“道长说,需以二人同心之力温养,我们一起注入阳气试试。”
陈杰点点头,与彭怡掌心相对,两人同时催动体内的阳气。温热的气流顺着掌心传递,汇入护身符中,桃木表面的裂痕渐渐被一层金光覆盖,玉佩的光芒也越来越盛,最后化作一道流光,融入护身符中。
“成功了!”陈杰看着护身符上重新变得清晰的纹路,脸上露出笑容。
就在这时,周明突然惊呼一声:“你们看!”
只见玉佩融入护身符的瞬间,桌上的古籍突然自动翻页,最后一页的空白处,竟渐渐浮现出一行小字:“冤有头,债有主,玉归原主,怨自消散。”
“难道……张承业的冤屈还未彻底昭雪?”彭怡皱起眉头。
三人驱车再次前往道观,道长看到玉佩与护身符融为一体,眼中闪过一丝精光:“这玉佩不仅是至阳之物,更是张承业的随身信物,承载着他的冤屈与愧疚。若想让所有怨气彻底消散,需带着玉佩前往张承业的墓前,以诚心诵读《往生咒》,化解他的执念。”
根据古籍记载,张承业的墓就在城郊的乱葬岗附近。三人带着法器,在暮色中来到一片荒芜的墓地,杂草丛生的土坡上,一座破败的墓碑孤零零地立着,上面刻着“清御史张公承业之墓”几个模糊的大字。
刚靠近墓碑,陈杰的护身符就发出强烈的红光,玉佩也开始微微震动,周围的阴气瞬间变得浓郁起来,像是有无数冤魂在低声呜咽。
“小心!”彭怡立刻拿出符纸,在三人周围贴成一个防护圈,“张承业的执念与亡魂的怨气交织在一起,恐怕会有异变!”
话音刚落,墓碑突然剧烈晃动起来,泥土簌簌下落,一个穿着清代官服的虚影从墓碑中缓缓升起,正是张承业的亡魂。他周身裹着淡淡的金光,却难掩眼底的愧疚与不甘:“百年了,我的冤屈虽雪,可那些被我连累的亡魂,却始终无法安息……”
“张大人,当年的奸人早已伏法,你的冤屈也已昭雪,为何执念不散?”彭怡沉声道。
张承业的虚影叹了口气:“我虽清白,却因一时冲动酿成大错,害了七条人命。若不能亲自向他们忏悔,我永世难安。”
陈杰拿出玉佩,高高举起:“这是你的玉佩,如今物归原主。我们愿陪你一起,向亡魂忏悔,助他们往生。”
张承业的虚影看着玉佩,眼中闪过一丝动容。他缓缓伸出手,玉佩自动飞向他的掌心,金光瞬间暴涨,驱散了周围的阴气。七位穿着便服的虚影从墓地中缓缓走出,正是当年被张承业连累的亡魂,他们眼神空洞,周身裹着淡淡的黑气。
“诸位,当年是我之过,害你们家破人亡。”张承业的虚影深深鞠躬,声音带着无尽的悔恨,“今日我愿以魂魄为祭,向你们忏悔,只求你们能放下执念,转世投胎。”
七位亡魂的身体微微颤抖,黑气渐渐消散,眼神中露出释然。彭怡和陈杰对视一眼,同时闭上眼睛,开始诵读《往生咒》。低沉的咒语声在墓地中回荡,与玉佩的金光交织在一起,形成一道温暖的光罩,将所有亡魂笼罩其中。
张承业的虚影看着七位亡魂渐渐化作流光,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。他转身看向陈杰和彭怡,深深一揖:“多谢二位施主,了结我百年执念。这枚玉佩,便赠予二位,护你们往后平安顺遂。”
说完,张承业的虚影化作一道金光,融入玉佩中。玉佩在空中盘旋一周,自动飞向陈杰的护身符,与桃木紧紧贴合,发出耀眼的光芒,随后渐渐收敛,恢复了平静。
周围的阴气彻底消散,夕阳的余晖洒在墓地上,驱散了所有的阴霾。周明松了口气,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笑容:“终于……都结束了。”
陈杰和彭怡相视一笑,掌心紧紧相握。经历了这场风波,他们的默契愈发深厚,感情也如同护身符上的纹路一般,历经考验,愈发坚韧。
回到市区时,夜色已深。陈杰将车停在彭怡家楼下,看着她的眼睛,认真地说:“彭怡,以后无论遇到什么危险,我都会用这枚护身符,用我的生命,守护你。”
彭怡的脸颊微微泛红,伸手轻轻抚摸着他脖子上的护身符,声音温柔:“我也是。我们不仅是搭档,更是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人。”
陈杰俯身,轻轻吻上她的额头,护身符的温热气息与她的体温交织在一起,温暖而安心。
几天后,他们再次来到道观,道长告知阴阳袋中的黑气已彻底净化,可安心处置。两人将阴阳袋和破碎的木盒一同埋在道观的后山,让亡魂彻底安息。
回到侦探社时,阳光正好,风铃轻轻作响,带着清新的气息。陈杰坐在办公桌前,看着身边认真整理档案的彭怡,嘴角扬起幸福的笑容。脖子上的护身符贴着皮肤,传来淡淡的温热,像是彭怡的温柔陪伴,也像是他们共同经历的岁月印记。
张承业的秘辛得以昭雪,所有怨气彻底消散,桃木护身符也重获新生。陈杰和彭怡的故事,却并未结束。在A市的大街小巷,在那些潜藏着诡异与凶险的角落,他们将继续并肩前行,用默契与深情,破解一个又一个灵异谜团,书写属于他们的浪漫与传奇,让符光永远照亮彼此的前路,再也没有黑暗能将他们分隔。
深秋的晨光漫进“拾遗灵异侦探社”,玻璃窗上凝着薄薄的霜花,被阳光晒得渐渐融化,顺着玻璃蜿蜒成细碎的水痕。陈杰将最后一份案件档案归档,转身时,恰好看到彭怡正坐在窗边,指尖轻轻摩挲着一枚莹白的玉佩——那是张承业的遗物,如今与桃木护身符紧紧缠绕在一起,贴在她的掌心,泛着淡淡的温润光泽。
“在想什么?”陈杰走过去,将一杯温热的红茶放在她手边,茶香混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桃木香气,格外安心。
彭怡抬头,眼底映着窗外的晴空,笑意温柔:“在想,这段时间发生的事,像一场漫长的梦。从镜子里的怨灵,到印章下的亡魂,再到张承业的百年秘辛,幸好……有你在。”
陈杰握住她的手,指尖触到玉佩与护身符交织的温度,心里满是柔软:“该说谢谢的是我。如果不是你,我可能早就栽在某个怨灵手里了。”他低头,看着脖子上的护身符,桃木纹路清晰如初,玉佩的莹光透过布料隐隐透出,“而且,这护身符能修好,全靠你我同心,道长说得没错,二人同心,才能抵挡一切阴邪。”
彭怡脸颊微红,轻轻靠在他的肩头,声音轻缓:“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合作吗?你闯祸被怨灵追得团团转,还是我用符纸救了你。”
“哪能忘!”陈杰失笑,“从那时候起,我就觉得,有彭姐在,天塌下来都不怕。”他顿了顿,语气变得认真,“彭怡,以后的每一个案件,每一次凶险,我都想和你一起面对。不止是搭档,是一辈子的伴侣。”
彭怡的身体微微一僵,抬头时,撞进他盛满温柔的眼眸。她没有说话,只是轻轻点头,指尖用力握紧了他的手,玉佩与护身符的温度交织在一起,像是两颗心紧紧相依。
窗外的风铃突然叮当作响,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静谧。门口站着一位提着果篮的老人,正是城郊山神庙附近的村民,脸上带着淳朴的笑容:“彭小姐,陈先生,多谢你们上次清理了山神庙的阴气,这是自家种的橘子,特意送来给你们尝尝!”
陈杰笑着迎上去,接过果篮:“大爷太客气了,这是我们应该做的。”
送走老人,彭怡拿起一个橘子,剥了皮递给他一瓣:“你看,我们做的事,不仅是破解灵异事件,更是在帮别人摆脱恐惧,守护安宁。”
“嗯。”陈杰咬下橘子,酸甜的汁水在嘴里散开,“就像张承业,他用百年执念忏悔,我们帮他昭雪秘辛,让亡魂安息,这大概就是我们这份职业的意义吧——不止是驱邪,更是渡人,也渡己。”
夕阳西下时,两人锁上侦探社的门,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。深秋的晚风带着凉意,陈杰自然地将彭怡的手揣进自己的口袋,掌心的温度驱散了寒意。路边的梧桐树落下金黄的叶子,铺在人行道上,被夕阳染成温暖的橘红色,他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,紧紧依偎在一起,玉佩与护身符的光芒在暮色中若隐若现,像是两颗守护彼此的星辰。
“对了,周明昨天给我打电话,说他把祖宅里的密室改成了公益书房,还捐了很多古籍,算是替祖先积德。”彭怡边走边说,眼底带着笑意。
“挺好的。”陈杰点点头,“冤冤相报何时了,能放下执念,才是真正的解脱。”他停下脚步,转身面对彭怡,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,“就像我们,经历了这么多生死考验,我再也不想和你分开了。彭怡,我们结婚吧。”
彭怡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,像是盛满了星光。她用力点头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,却笑着说:“好。”
陈杰将她紧紧拥入怀中,感受着她温热的体温和平稳的心跳,脖子上的护身符贴着皮肤,传来淡淡的暖意。他知道,这份感情,历经了阴邪的考验,熬过了生死的边缘,早已如同护身符上的纹路一般,深刻入骨,再也无法磨灭。
一年后,A市城郊的小教堂里,阳光透过彩绘玻璃,洒在红毯上,映出斑斓的光影。彭怡穿着简洁的白色婚纱,手里捧着一束白玫瑰,缓缓走向祭坛前的陈杰。他穿着黑色西装,脖子上依旧戴着那枚缠绕着玉佩的桃木护身符,目光始终紧锁着她,温柔得能滴出水来。
道长作为证婚人,站在祭坛旁,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:“二位施主,以符光为媒,以同心为契,历经凶险而初心不改,抵御阴邪而深情愈浓。愿此后岁月,符光永伴,情意长存,岁岁平安,岁岁情长。”
陈杰握住彭怡的手,将一枚刻着两人名字的桃木戒指戴在她的指尖,轻声说:“往后余生,我护你周全。”
彭怡也为他戴上戒指,眼底满是幸福:“往后余生,我陪你并肩。”
教堂外,秋风和煦,落叶纷飞,远处的道观传来隐约的钟声,悠远而安宁。
多年后,“拾遗灵异侦探社”依旧开在A市的老街上,只是门口多了一块小小的牌匾,上面写着“夫妻搭档,专治阴邪”。陈杰和彭怡依旧并肩破解着各种灵异谜团,只是他们的身边,偶尔会跟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,脖子上挂着一枚缩小版的桃木护身符,像个小尾巴一样,跟在父母身后,奶声奶气地喊着“爸爸加油,妈妈最棒”。
每当夕阳西下,一家三口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,三个影子被阳光拉得很长,紧紧靠在一起。陈杰脖子上的护身符与玉佩依旧温润,映着一家三口的笑容,也映着岁月的静好。那些曾经的凶险与阴邪,早已化作生命中最珍贵的印记,见证着他们的默契与深情,让符光永远照亮彼此的前路,岁岁年年,温情不散。
这世间最动人的,从来不是一帆风顺的坦途,而是历经风雨后,依旧能与爱人并肩,以初心对抗黑暗,以深情守护岁月,让每一段凶险的旅程,都变成情根深种的见证,让每一道符光,都成为彼此永恒的守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