滑板教学像在林栀和江辰之间打开了一扇新的门。项目合作依旧是主线，但那条名为“江辰”的支线任务，其丰富度和诱人程度正呈指数级上升。
林栀果然听话地在宿舍楼下练习了几次滑板，摔了两次，膝盖上多了块不大不小的淤青。她没好意思告诉江辰，只是每次路过那片空地，心跳都会不自觉地加快，仿佛还能看到夕阳下那个扶着她手腕的挺拔身影。
而江辰，似乎也将“滑板教练”这个身份纳入了自己的职责范围。他会偶尔发微信问她“练习得怎么样”，虽然语气依旧像在询问项目进度，但林栀总能从这简短的文字里，品出一丝不同以往的关注。
周四下午，林栀去实验室送修改好的UI图标。推门进去时，只有江辰一人在。他正背对着门口，站在实验台前捣鼓着什么，旁边放着一个打开的银色工具箱。
“学长。”林栀轻声唤道。
江辰转过身，手里拿着一个……小型电烙铁？和他那修长干净、更适合敲击键盘的手指形成一种奇特的反差。
“嗯。”他应了一声，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一瞬，随即落在她膝盖那块若隐若现的淤青上，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，“摔了？”
林栀下意识想把腿藏起来，脸颊微热：“嗯……没事，不小心了一下。”
江辰没再说什么，放下电烙铁，走到自己的电脑桌前，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巧的金属盒子，递给她。
林栀接过，打开一看，里面是几颗独立包装的、深绿色的薄荷糖。糖纸是简洁的英文标签，看起来不像普通超市货。
“这是……？”
“提神。”江辰言简意赅，视线已经回到了电脑屏幕上，“顺便，活血化瘀。”
林栀捏着那冰凉的金属盒，看着里面碧莹莹的糖果，心里像是也被这清凉甜润的气息浸透了。他是在关心她？还用这么……迂回又符合他风格的方式？
“谢谢学长。”她小声说，剥开一颗放进嘴里。清凉的薄荷味瞬间在舌尖炸开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甜，驱散了下午的困倦，也让她心底泛起丝丝涟漪。
她走到他旁边，将U盘递过去：“学长，这是改好的图标。”
江辰接过U盘，插入电脑，快速浏览起来。他看得很快，但很仔细。
“这个‘设置’的齿轮图标，”他指着屏幕，“内部齿牙间距不均匀，视觉上不够稳定。”
林栀凑过去看，果然，放大后能看出细微的差别。她之前完全没注意到。
“我马上改！”她有些不好意思。
“嗯。”江辰应着，身体微微向旁边让开一点空间，方便她操作鼠标。
两人靠得很近，林栀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、混合着薄荷糖的清冽气息。她的心跳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，操作鼠标的手指都有些僵硬。
江辰似乎并未察觉她的异样，目光专注地看着屏幕，偶尔会指出一些她忽略的细节，比如某个按钮的投影角度，某处文字的对齐像素。
他的指导冷静而专业，没有任何暧昧的成分，但林栀却觉得，这比任何刻意的靠近都更让她心动。他是在认真地、把她当成一个可以并肩的伙伴在培养。
修改完图标，林栀准备离开。
“等一下。”江辰叫住她，从那个银色工具箱里拿出一个巴掌大小、造型简洁的白色设备，递给她，“这个给你。”
“这是……？”
“便携数位板驱动检测器。”江辰解释道，“你之前不是抱怨驱动偶尔会掉？这个插上就能快速诊断问题，比电脑自带的检测更精准。”
林栀看着手里这个看起来就科技感十足的小玩意儿，再次愣住了。她只是很久以前随口在论坛树洞里吐槽过一次数位板驱动不稳定，他……这都记得？还专门弄了个工具给她？
“这太……麻烦了……”她感觉手里的设备沉甸甸的。
“不麻烦。”江辰语气平淡，“实验是多余的。”
林栀知道这肯定不是“多余的”，但她没有戳穿，只是紧紧握住了那个小设备，心里暖得一塌糊涂。“谢谢学长。”
“嗯。”
离开实验室，走在回宿舍的路上，林栀嘴里还残留着薄荷糖的清凉，手里握着那个小巧的检测器，感觉自己像个得到了独一无二宝藏的孩子。
晚上，她盘腿坐在床上，一边揉着膝盖上的淤青，一边忍不住点开了论坛。
那个属于她和【等风来】的树洞帖，已经很久没有更新了。自从掉马之后，很多话她可以直接在微信上说，或者……在现实里感受。
但今天，这种满得快要溢出来的心情，她不知道该如何对现实里的江辰表达，只好再次诉诸这个最初的地方。
188L (楼主) 等一朵栀：
报告一下，冰山生态探索进展。
发现该生态系统内部分泌一种特定类型的薄荷糖，具有提神及疑似活血化瘀功效。
同时，该生态系统还具备“硬件故障预判与修复”辅助功能，会主动提供针对性工具。
目前观测样本显示，该生态系统对外界变量的关怀度，呈稳定上升趋势。
求问@等风来，这种持续性、多维度的小规模“投放”行为，在冰山行为学里，通常意味着什么？[托腮]
她发完帖子，抱着膝盖，看着窗外闪烁的星星，心里充满了甜蜜的忐忑。
这一次，【等风来】的回复来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快。
189L (等风来)：
意味着观测者的变量权重，在系统内部评估中，持续升高。
可理解为……系统正在自适应优化，以更好地兼容该变量。
林栀看着这条回复，心脏猛地一跳。
变量权重升高……系统自适应优化……更好地兼容……
这些冰冷的术语，组合在一起，却构成了她听过最动听的“情话”。
她看着那个ID，仿佛能透过网络，看到屏幕那端，江辰正用他那理性的思维，认真地、以他独有的方式，回应着她试探的心事。
她忍不住笑了起来，在屏幕上敲下回复。
190L (楼主) 等一朵栀：
收到。那么，观测者将继续保持观察，并期待系统的……进一步优化。[可爱]
关上论坛，林栀躺倒在床上，抱着被子滚了一圈。
嘴里的薄荷糖早已融化，但那清甜的气息仿佛还萦绕在唇齿间，连同他递过糖盒时平静的眼神，他靠近指导时清冽的气息，他拿出检测器时自然的动作……一幕幕，清晰如昨。
冰山未融，但内部的生态系统，似乎真的因为她这个“变量”，开始焕发出不一样的生机。
而她，甘之如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