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章
小鹃手里的灯笼在地上滚了三滚才停在,她看着了无声息的躺在地上的夏侯蕴,先是惊恐的大叫了一声,寂静的夜晚被这声惊恐的喊叫声给撕破,在黑暗的衬托下,显得格外的惊悚。
然后她赶忙的跑到夏侯蕴的身边,用手指在夏侯蕴的鼻下放了一会,感觉到了气息,便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。还没来得及把地上的人给扶起来,就听见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回头看,是周大人。
周珩皱眉走到夏侯蕴的身边,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,还不忘对小鹃嘱咐:“快去把大夫请来,要快!”
小鹃狠狠的点头,然后就快速的跑出来书房,直奔大夫的房间,周府中是有府医的。
大夫在睡梦中被小鹃叫醒,然后迷迷糊糊的被她带着走,她急的话都说不清楚,但是看她的样子也知道是个急事,大夫便也没再问,只是跟着她走。
等到了夏侯蕴的房间,看到坐在床旁边的周大人,脸色惨白,似乎比躺在床上的人更需要医治一般。大夫把药箱放在桌子上,然后快步的走到床前给人把脉。
没过多久,只看到大夫神色放松了些,道:“林小姐从出生就带在身上的病可是劳苦不得的呀,”大夫叹息着看向周珩,“脉息微弱,劳倦过度,气血亏耗,我就开些滋补之药,不可再过度劳累。”
周珩对大夫表示了感谢,然后让小鹃送大夫出去,顺便去跟着大夫是抓药,自己则坐在夏侯蕴的身边,无奈而疲惫的看着眼前的人,不论是长相还是身材都和从前没有半分的相似,但是他知道眼前的人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。
他有时候也会觉得这个事情不可思议到仿佛是从未存在,甚至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癔症,可是每次看到夏侯蕴鲜活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,才会有实感,确实是她,她回来了,真真切切的回来了。
周珩把手放在夏侯蕴的脸上,慢慢的滑下,缓缓的描摹,黎明前的夜晚最黑,房里的烛光影影绰绰的,微弱的光打在他的脸上,影影绰绰,看不真切。
等到夏侯蕴艰难的睁开眼睛的时候,天光已经大亮,她艰难的撑起身子,甚至还能感觉到昨天心悸的,她皱着没头用手揉了揉胸口,但是无济于事。
她无奈的瘫倒在床上,看着床顶,回想昨天晚上的事情。
一个经历过现代高考和古代科举的人,一个小小的复试怎么可能难倒夏侯蕴,但是充分的准备还是非常有必要的。
自从她就像闭关修炼一般的把自己关在书房里,两耳不闻窗外事,一心只读圣贤书,周珩到点就会让她回房睡觉,不给她待在书房里面,她也只好在别人睡着的时候去书房挑灯夜战,当时她就感觉到身体有点支撑不住,但是没有在意,毕竟当初为了考科举,整晚整晚的背书的时候也不是没没有过。
只是她忘记了,这根本就就不是自己的身体,林蕴那个自打娘胎就带下来的病可支撑不住,等到她感觉到那个心悸不受自己的控制,呼吸越来越困难,脚步虚软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,就那样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。
倒地的瞬间还在考虑,上辈子虽然死的不算光荣,但是至少死的人尽皆知,这辈子就这么憋屈的死在了书房里面,无人问津!
思绪不断的回笼,她盯着床顶看了几秒,算了算还有两日就要复试了,也就是还有七日就要女考会试了,时间还是很紧迫。
这样想着也就不敢在床上赖着不起来了,坐起身来,就听见门外面有脚步声,门一打开,就是周珩手里端着一个碗,药还没到身边,药的味道就到了,夏侯蕴识相的接过周珩手里的药碗,一口闷了下去。
她感觉这段时间喝的药都要把她这辈子药都喝完了。
夏侯蕴看着周珩憔悴的脸,愧疚的道:“你赶紧去休息吧,是不是忙了一晚上?我都喝完药了,你快点去休息吧!”她把碗倒过来给周珩看,然后又催他去休息。
周珩只是接过夏侯蕴的碗然后放在了桌子上,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,他坐到了椅子上,只是静静的看着夏侯蕴,把夏侯蕴看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,想要探探周珩的意思,可是不管发生什么周珩的表情都是一个样,什么也看不出来。
“夏侯蕴,你为什么非要考女官呢?”
夏侯蕴一顿,她突然发现周珩好像极少喊自己的名字,以至于自己的名字从他的口中说出来,怪异的都以为这不是自己的名字。但是怪异也只是一瞬间,该回答的问题还是要回答。
“没有为什么,就是想。”
周珩看着她,淡淡的摇了摇头,才开口道:“不对,你敷衍别人的时候就喜欢扣自己的手指。”
低头看了看自己正在动作的手指,收回去也不是继续动作也不是,她也认真的回视周珩,没有说话。
“你有没有想过走别的路?不是非要进入官场的,你明白吗?”
以为是她想的吗?如果她有选择的话,她就不会一直呆着这个地方,但是她不能说,“这世上无非就是钱权二字,世上之人都在追逐的东西,我也不能免俗。所以,我说的你明白吗?”周珩不就是需要个理由吗?这就是她能给出的理由。
周珩藏在袖子里的手指我尽量又松开,道:“我明白了,但是你上辈子为李怀而活,这辈子可不可以也为了......”
“不可以。”男女之事夏侯蕴虽然涉猎甚少,但是到现在这个地步如果还不能看透的话,那就是眼拙。
夏侯蕴冷声道:“周珩,我从来没有为别人而活过,包括李怀,所以未来我也不会为了任何人活,我只为我自己活。”
她看着周珩离开的背影,无奈的叹了口气,她不知道周珩的心思是什么时候开始的,但她一定会让他断了,她不可能留在这个地方,没有人能阻止她。
后面的两天她还是加紧的背书,但是也没有之前的那么的不管不顾的,要是在考试的前夕病倒,那就真的得不偿失了。
两天晃眼而过,到了考场的时候,夏侯蕴才发现来参加复试的不止她一个,还有刘荟。
“呦,没想到我们也有志同道合的时候,你准备的怎么样?”刘荟无所谓的问道。
夏侯蕴其实是有点尴尬的,怎么说刘平都是林鉴河陷害的,虽然自己也不是林蕴,但毕竟自己现在占着她的身体,自己现在的身份就是林蕴,但是刘荟似乎没这个想法。
“还行,不过你怎么想起来考女官了?”
刘荟慵懒道:“老娘厌倦了男人,自己考女官也不用依附那些人了,也是个不错的选择。”
夏侯蕴点了点头,刚想说话,突然发现刘荟今天的异样,道:“你把头发梳起来了?”
古代的女子一般把嫁人生子当成一生的追求,但是还有一部分女子会把头发像已婚妇女一样自行的盘起,以示终生不嫁,独身终老,这样的一类群体称为自梳女。
“是啊,”语气依旧不以为然,“嫁人有什么好的?做人还是要靠自己,男人什么的根本靠不住的。”
“说的甚是有道理!”
刘荟扫了一眼夏侯蕴,道:“我不是那么不分黑白的人,你爹做的事情我还不至于记恨在你的身上,而且当初我也利用你进的侯府,所以我们本来就没什么情谊可言,那就更没有必要加上一层仇恨了。”
夏侯蕴当初也想过这件事情,刘荟应该是利用了自己,然后给林鉴河错觉,就是刘平自己的女儿也是不相信刘平是冤枉的,可能林鉴河对刘平还是有点愧疚的,所以才会把刘荟接到侯府来,但是愧疚有多少,无从知晓。
刘荟这个人给人一种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,但要真的是这样,当初也不会在知道那个店老板的就是嫖客老婆的前提下,还要带夏侯蕴去给那个店老板送去生意。